唐傾就靠著車頭跟他說話。
這一瞬間,方逾拾覺得自己真醉了。
……
這種非正式的娛樂賽唐傾沒興趣。
梁寄沐對耍帥也沒興趣。
他參加,純粹是為了發泄。
唐傾靠在車頭,今晚第N次對他說:“我讓你來喝酒,不是讓你來灌死自己的。”
他算好的,以梁寄沐的技術,今晚最多喝兩杯,完全在可控范圍內。
但這家夥今晚像瘋了。
就算沒輸,也一瓶一瓶直接往胃裡灌。
梁寄沐冷聲道:“你今晚不是來工作的。”
唐傾白眼狂翻:“梁總,剛剛那個壓彎我就不說了,你現在是在折磨自己的身體知道嗎?就算你不想好,也該為了方逾拾想想吧?”
“他又不管我。”
梁寄沐說得平靜,唐傾卻無端品出一抹委屈。
要了命了。
梁大總裁竟然他媽的在委屈?
唐傾恍了神,沒把人看住,眨眼間,對方就去了賽場。
他氣得錘牆,但比賽已經開始,根本沒辦法上場拉人,除非不要命了。
唐傾只能一遍遍看老板用不要命的速度發泄,最後還是裡程數到了,車子需要下場檢修,梁寄沐才滿頭是汗地摘下頭盔,去休息室洗漱。
唐傾試圖跟上給他量血壓和檢查身體狀態。
梁寄沐忍無可忍:“再跟著我,你就回老宅專門伺候梁青吧。”
唐傾:“……你夠狠。”
他無奈地駐足,目送梁寄沐離開。
正要罵罵咧咧,肩膀忽然被搭上一隻手。
唐傾嚇了一跳,想給對方來個過肩摔,不料對方察覺到意圖,先發製人把他壓在了牆上。
“哎喲喲喲疼疼疼!”唐傾直叫喚,“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那人這才松開手。
唐傾黑著臉轉過身:“我說你——嗝?”
話收得太急促,他打了個嗝:“方、方逾拾?”
唐傾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副打扮的人。
方逾拾神情淡漠,看著他脖子上還沒消下去的吻痕,聲音凍得嚇人:“梁寄沐呢?”
唐傾已經徹底凌亂了。
“等等,你這什麽情況?你不會是那個彈吉他的吧?”
方逾拾不耐道:“唐先生,梁寄沐呢?”
唐傾撓撓頭:“裡面,204休息室。”
方逾拾半句廢話不留:“謝謝。”
唐傾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咯噔一聲。
我操。
梁寄沐完了!
而休息室的梁寄沐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麽。
他仰靠在椅子上,胸口還在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小幅度起伏。
有侍者進來給他送換洗衣服,他接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對方的手機。
“抱歉。”梁寄沐先一步彎腰替他撿起,“你看一下,沒壞……”
手機屏不小心被碰亮了。
沒壞,很清晰。
所以屏保上露著半邊腰的方逾拾格外醒目。
梁寄沐的手指僵在半空,灰色的眸子裡仿佛醞釀著失控的風暴,冷聲問:“哪兒來的?”
侍者被嚇了一跳:“就、就剛剛拍的啊,很多人都有的!”
“剛剛?”梁寄沐忽然感到了莫大的荒謬,“你說剛剛,很多人都拍了這個人的照片?”
“是啊。”侍者硬著頭皮道,“今天樂隊臨時請的吉他手嘛,真的挺好看的,好多人都問他要微信了。”
梁寄沐抓著他的手機,力氣大地快要把屏幕捏碎。
這種荒唐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仿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所以,方逾拾一直都在騙他?圖什麽呢?圖錢?圖名?
梁寄沐忽然很想笑。
他有必要裝嗎?只要那人一句話,渡盛都能送給他,為什麽要選擇這麽委屈自己?裝得那麽辛苦?
至於另一種可能……
雨曦正狸——
他可悲地發現,自己甚至可以接受方逾拾為了錢騙他,也不想面對方逾拾為了不想跟他產生任何瓜葛選擇偽裝。
梁寄沐認識方逾拾五年來,第一次,從心到神經都在隱隱作痛。
痛得人四肢發麻,有種怎麽做都沒有結果的無力感。
良久的沉寂後,他手指卸了力:“抱歉。可以麻煩你刪掉嗎?我可以支付賠償,價格你隨意開。”
有錢不賺王八蛋,侍者雖然可惜,但還是選擇了金錢。
梁寄沐打開手機,掃碼支付。
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的。
還不等他質問哪個沒規矩的服務生,就被一隻手卡住脖子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梁寄沐一時間無法做出正確的表情。
他茫然地坐在椅子裡,看著一臉陰沉的方逾拾。
半晌,溫聲來了句:“別生氣。”
方逾拾閉了閉眼,不想搭理他,轉頭對一腦袋問號的侍者道:“你在加他微信?”
侍者死都沒想到前不久還yy的人此刻會出現在面前。
他結結巴巴說:“不、不是,我就是……”
“算了,你出去。”方逾拾把視線重新放在梁寄沐臉上,咬牙切齒道,“出去,關門。”
沒有人可以面對盛怒的方逾拾。
除了梁寄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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