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杭家樂縮了縮身體,嘴巴一扁,正欲如以前那般用哭鬧來贏得勝利。
剛發出一點聲音,面前的青年卻俯身過來,攥住他的臉頰,聲音森冷:“不撿的話,我就把你房間裡全部的東西都扔出去。”
叫聲就這麽遏止在喉嚨裡。
杭家樂瑟縮著往後退了一點。
明明前不久才見過面,面前人卻似脫胎換骨般,渾身上下透著怖人的氣勢,令人看著就心生莫名的恐懼。
杭家樂“啪”地跪坐到上,把那些樂高零件撿了起來,送到杭思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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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航走進酒吧的時候,裡面正在演奏一首舒緩甜蜜的薩克斯舞曲。
舞池裡人頭湧動,男男女1女相擁著,更顯得坐在吧台上的那家夥形單影隻。
看到蕭航,傅浩言眼裡閃過詫異:“嘖,不是說去丈母娘家吃飯麽,怎麽跑來酒吧找我了?”
“你怎麽不去發布會呢?”
一說起這個,傅浩言立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我去了。”
“然後我看到清清和他電影裡另一個主演親親熱熱靠在一起說話,清清還一直在笑,大家都說,他們正在談。”
“所以你走了?”
傅浩言一臉黯然:“我不走,留在那當小醜嗎?”
“你如果懷疑,為什麽不去問一問呢?”
傅浩言喪氣道:“沒必要問,清清那個記者朋友還發了他們的合照,說什麽超級磕他們。”
蕭航一下子捉住了他這句話裡的重點:“你把人送回去,不加景清好友,卻加了顏嘉佑好友?”
傅浩言:“……我不敢啊,我怕清清拒絕我。”
蕭航:“……”
蕭航本就被杭思舟弄得一肚子窩火,此刻看向傅浩言的目光,又冷又沉。
傅浩言被凍得不敢說話,埋頭刷著朋友圈。
幾秒後,他突然“咦”了一聲。
“杭思舟這發的什麽啊,暴雨中被淋濕的小兔子?不過這照片拍的還挺有意境的。”
蕭航眉頭微皺,點開自己的朋友圈。
他的微信裡基本是生意上的朋友,沒事就愛炫富,年紀大一些的還喜歡轉載各種奇怪的雞湯和養生軟文,五花八門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平日裡,蕭航壓根不會點進去看。
連著下拉了好幾頁,蕭航終於看到了杭思舟發的那條朋友圈。
看發送時間,距現在已經二十多分鍾了。
杭思舟發的是一隻積木兔子的照片。
小小的白色兔子躺在鵝卵石路面上,被雨淋得濕透了。
它的後面,是一灘水窪,再後面,隱約能看到幾個並排著的垃圾箱。綠綠的顏色,在黑暗中猶如巨大的怪物一樣。
這樣一張照片,夾在前面一眾玉石翡翠養生湯照片中,更是顯得可憐又可笑。
——活像被拋棄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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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思舟蹲在小區保安亭外面的小亭子裡。
被雨衝刷過的小兔子被他擦乾,放回了褲子口袋裡。
兄弟盟群裡,顏嘉佑和景清時不時在聊著天。
景清今天有新電影的發布會,顏嘉佑作為八卦娛樂的記者,被邀請過去參加采訪。
景清也邀請了杭思舟,他拒絕了。
一來,要回申女士那邊吃飯;二來,杭思舟不確定毫無經驗的自己能否應付發布會現場混亂的各種詢問。
【顏大帥哥:舟舟你今天不來真的好可惜,我看到你偶像黃楊了!】
【舟舟:記得多拍幾張照片!】
【顏大帥哥:照片.JPG】
【顏大帥哥:照片.JPG】
連著將這些照片保存了之後,手機上再次跳出電量即將耗盡的提示。
可以預見,再過個十幾分鍾,手機就會徹底沒電。
如果現在,他在群裡說自己被困在小區外面回不了家,他們兩個肯定會離開首映會來接他的。
若杭思舟只有十七八歲,他一定會這麽理直氣壯地去做。
但現在他已經是個二十七歲的成年人了,景清和顏嘉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大家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他還可以給陸塵風打電話。
但景清說過,這人是杭宏勝給他找的,現在這種情況下,能少接觸便少接觸。
想了半天,還是沒找到能來接自己的人。
杭思舟蹲在那,看著手機屏幕裡最後一點電流失掉。
冷風裹夾著雨絲吹過來,杭思舟不由打了個寒顫。
小亭裡沒有遮擋,他的衣服,已被打濕了大半。
明明是九月底的天,下了雨的夜晚卻冷意刺骨。
杭思舟縮起脖子。
他已經想好了,再等半小時。如果雨還不停,他就返回屋裡找那個小胖子送他回去。
拿了他的小兔子這麽長時間,總得給點“回報”不是?
許是他的模樣實在看著可憐,坐在裡面的保安終於看不下去了,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舊傘走了出來。
“杭先生,我看您沒傘,在這等了也很久了。您若是不嫌棄的話,這傘就先拿去用吧!”
杭思舟眼裡閃過詫異,問道:“我要是拿了,你怎麽辦?”
小保安撓了撓頭,笑著說:“沒事我這要值班到早上呢,我看過天氣預報了,到那會兒雨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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