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吧,把人丟到床上,再按住他的雙手,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讓這個家夥再也無法抵賴;
又或者,車裡也不錯。都醉成這樣子了,還想要跑,就應該狠狠讓他痛,讓他長長記性!
成佛入魔,只在電光火石一刹那間。
幾分鍾後,沈霆冕拉開擋板,對前座的老陳道:“開車。”
老陳緊緊抓著方向盤:“去酒店嗎?”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男人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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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是被一整片從窗口泄進來的陽光照醒的。
他揉了好幾下眼睛,才勉力睜開,看著一片空白的天花板,發了好幾分鍾的呆。
幾分鍾後,他坐了起來,後腦杓傳來的陣容讓他又躺了回去。
十分鍾後,裴言刷完牙,推開了臥室的門。
聽到動靜,某個反省的一整晚的同學猛地從桌上彈起來。
“哥,你醒了?”他衝到裴言面前,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裴言擰了擰眉頭:“幹嘛?”
裴時寓小心翼翼:“你感覺怎麽樣?”
裴言按著腦袋:“我怎麽了嗎?”
裴時寓驚訝道:“你不記得你昨晚喝醉的事情了?”
裴言怔在原地。
怪不得,今天頭這麽疼,原來……
他昨天喝醉了啊。
裴時寓扒拉著碗裡的粥,注意力卻全在坐在對面的裴言身上。
昨晚,當他打開門,看到裴言被那個開黑車的家夥扶回來的時候,他差點就衝出去給人腦袋上揮拳頭了。
但那個人看起來有禮貌極了,他雖扶著他哥,動作間卻沒有任何曖昧與越界。
臨走的時候,還鞠了個躬。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種又笑又有禮貌的,裴時寓真的是罵他都不好意思。
裴言喝了半碗粥,才抬起頭來,認真道:“夏淼說我是被朋友送回來的,你看到那個送我的朋友是誰了麽?”
——啪嗒。
裴時寓手裡的杓子掉到了碗裡。
他很不想說,但還是憋著氣道:“高考第三天,我們遇到的那個開車的人,送你回來的。”
裴言張了張口,臉色微變。
是司機老陳送他回來的?
老陳怎麽會知道他在那,是沈霆冕嗎?
是沈霆冕知道他在酒吧裡,還喝多了,所以讓老陳來接他,把他送回來的?
裴言握著杓子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神色間是遮不住的慌亂。
他這副模樣全部落在了裴時寓眼裡。
小包子臉鼓了又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裴時寓抬起頭來:“哥,如果你真心喜歡他,就和他在一起吧。”
裴言:“?”
裴時寓繃著雪白的包子臉:“我也不是老古板,只要你能開心,我什麽都能接受的!”
裴言擰起眉頭:“我需要你接受什麽嗎?”
宿醉的大腦一下子沒能跟上裴時寓跳躍的話題,他總覺得裴時寓誤會了什麽,可一時之間,又琢磨不到對方到底誤會了什麽。
“Suprise!”門從外被推開,看到進來的人,宿醉的難受瞬間被對方帶來的激動替代,裴言站起身,迎上前:“爸,你怎麽回來了?”
“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裴父從事的是需要保密的科研工作,需要一直待在基地上,這也是現在家裡常年只剩下裴言和裴時寓兄弟兩人的原因。
裴時寓歪過腦袋:“爸,哥他不愛你了,他剛才都沒喝出來,這個粥是你做的。”
裴言:“……”
他側過身,把裴時寓的腦袋往碗裡塞:“吃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
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愉快的早餐。
吃完後,裴時寓回房間裡休息了。
裴父這次休假回來,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帶成年高考結束的小兒子出門旅遊。
裴言當初考完後,也有過這麽一場屬於他們父子間的旅遊。
大兒子有,小兒子當然不能缺。
裴時寓已經盼望這場旅遊很久了。
愛鬧愛笑的人一走,客廳裡安靜了不少。
裴父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走進廚房裡。
裴言正在刷鍋。
一年不見,兒子似乎又長大了一些,看起來更成熟了。
“你弟把事情和我說了。”
裴言眉頭動了一下,父親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接過他手裡的刷子,“他確實有些過於衝動了,不管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隨便刪除你的朋友,還把帳號注銷了。這件事,我已經嚴厲批評過他了,他也知道自己犯了眼中錯誤,並且保證會繼續反省直到你不生氣為止。”
裴言抿了抿唇:“爸,我沒那麽生氣。”
見父親依舊盯著他,他彎了彎唇,讓自己表情看起來輕松一些,“真的。”
裴父點了點他的眼睛:“這裡告訴我,你還是不大開心。”
裴言深吸了一口氣。
父親因為工作的緣故,從小到大很少陪伴在他們身旁,但其實,他們的感情並未受到太多的影響。
如果說,沈霆冕是這個世界上讓他想要傾訴的人,那麽父親就是另一個可以讓他傾訴的人。
唯一不同的。
是以前的沈霆冕任何時間都在,而父親,只有放假的時候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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