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結婚的新人,是公司的兩位老板。
海邊現代主義風格的教堂裡,兩側排開的全透明座椅整整齊齊擺放著,中間過道的兩側裝點滿了各式各樣的花——鈴蘭花做點綴、繡球花撐起底部空間,白色的桔梗花下是淡綠色的花莖,大量的裝飾將原本看上去輕盈的透明椅裝飾得繁重華麗。
“這裡少了一束桔梗花!”
林詩親自操辦婚禮現場的布置,她走到教堂面向海邊的落地窗前,“負責人呢?”
這座教堂造型非常簡約,純白色的拱形架構留出了大片的落地窗,站在此處,如同四周環繞大海,陽光透進來,非常漂亮。
新人宣誓的台上擺放著純手工製作的白色豎琴雕塑,兩側巨大的藍色花朵由鐵絲和絲繡製成,兩個巨大的花環襯在雕塑後,長長的白色的半透明窗紗從教堂兩側延展到中央,纏繞一圈,又延伸至對面的牆壁上。
負責人急忙跑過來,將手中的桔梗花插在舞台一側,某張白色小桌的花瓶裡。
“教堂外面的露天餐廳布置好了,”策劃師氣喘籲籲跑進來,“林總,您去看看嗎?”
林詩點點頭,跟著走出教堂。
教堂前的草坪上,同樣用白色的金屬鋼絲架起了一條網狀的回廊,頭頂的網架上纏繞著白色花朵,走過回廊,便是一排排鋪好白色桌布的餐桌,桌上放著很高的淡金色燭台,被白色的芬得拉玫瑰簇擁著。
在餐廳的盡頭,一張小桌子上擺放著小小的木質畫架,上面是一張親昵的雙人合照。
照片裡,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手挽著手,其中一人手中捧著桔梗花,照片下寫道:
——所有美好,源於相遇。殷先生、談先生,誠邀您出席。
林詩望著這極其浪漫的一幕,以及各處細微的設計,不禁為殷朔年的能力折服。
“要是每個甲方都能像你們殷總這樣,我們的優秀案例肯定一個硬盤都放不下,”她拍了拍身後的策劃師,“叫那個婚禮跟拍的攝影師多拍點照片。”
“林總,那是現在國內的人氣攝影師顧峰,”策劃師小聲提醒,“您可別當著人家面這麽說……”
“你們在說我嗎?”
顧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舉著單反,身上還掛著個手持錄像機,“林女士,你找我有事?”
林詩滿臉尷尬,隻好反問道:“你找我有事?”
顧峰往旁邊讓了讓,他身後一男一女,分別穿著白色西裝和白色禮裙。女生看上去年紀很小,大概是上高中的年紀,男生長著一張娃娃臉,但渾身散發著飽經風霜的社畜感。
“伴郎和伴娘換好服裝了,”顧峰笑著說,“他們想去看看兩位新人。”
“呃,他們不在一塊兒,”林詩指了指教堂裡兩側的小房間,“殷總在左邊,談總在右邊,你們要找誰就自己去吧。”
這是談逸冉提議的程序,婚禮前,他們各自在各自的房間裡換衣服做妝造,這樣就可以在入場的時候給各自一個驚喜。
左側房間裡,殷朔年換上一身訂製的白西服,米白色外套配純白內襯,再加上黑色的領結,襯得他挺拔英俊。面對鏡子,殷朔年有些緊張地梳了兩把搭在額前的碎發,依舊有些不滿意,回頭朝身旁的化妝師說:
“能不能幫我把眉毛上的疤遮一下?”
“已經遮過了,殷總,”化妝師哭笑不得,“其實看不出來的。”
正說著,門被敲響了。
“哥!”
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殷朔年轉過頭,看到穿著一身白色禮裙的小妹跑了進來。
“哥,你今天真帥!”
小妹稀奇地上下打量他,笑著說,“我都沒見過你穿白衣服!”
“是嗎?”
殷朔年蹲下身,幫她拍乾淨裙擺上的灰塵,“你小冉哥哥送你的裙子,還喜歡嗎?”
“喜歡,”小妹臉上化了淡妝,笑起來格外好看,“小冉哥哥說話算話,真的讓我來當伴娘了!”
殷朔年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這裡面是待會兒要給小冉哥哥的戒指,”他柔聲說,“你要幫哥保管好了。”
右側房間。
“好熱——”
談逸冉對著化妝間欲哭無淚,他把西裝外套松了松,露出裡面的馬甲。
他的西服和殷朔年不是同一款,外套裡有一件白色馬甲,裡面還有一件白襯衫。程小杭推門進來,就看到他在不停折騰自己的頭髮,扎好又放下來,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冉哥,當初是你自己執意要定做這個款的,”程小杭趕緊代替造型師安慰他,“你把外套敞開,這樣也好看!一點兒都不會正式!”
“但是頭髮還是很奇怪!早知道我去剃個寸頭……”
談逸冉無力地靠在椅子上,看著鏡子裡自己的金發,總覺得搭配上缺了什麽東西。這是他一生一次的婚禮,雖然沒有多少人到場,但一定要做得完美無缺。
“別別別,”程小杭嚇得摁住他的肩膀,“冉哥,你等等,我給你想辦法。”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換上了伴郎的西服,什麽東西也沒戴。環顧四周,他忽然瞥到造型師掛在牆上的一塊頭紗。
程小杭眼前一亮,將那塊頭紗取下來,在談逸冉頭上比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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