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你覺得有內鬼?”
陳天:“可能。”
紀晏稍加思索:“如果桑德真的跟我父母的死有關系,我們還得從景沅入手。”
陳天:“嗯。”
聽到自己的名字,景沅眼神寫滿詫異。紀晏父母的死怎麽會跟原主有關系?
難道是……
景沅現在很擔心景家參與了那場車禍。
“那場車禍景沅不記得了,我派人查過十幾年前的病史,景沅父親沒有說謊。”
陳天:“醫生有說怎麽讓景少爺恢復那段記憶嗎?”
聽到這句話,紀晏瞳孔微微斂起,
“刺激或者靠運氣。”
接下來的話,景沅已經聽不進去。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逃離紀晏身邊。
刺激是指什麽?
難不成讓他重新經歷車禍?
心理因素加成,景沅渾身疼得厲害,頭頂的發旋微微耷著,就像他的心情一樣灰暗。
身後的異常說話的兩人並沒有察覺。
陳天眉間緊鎖:“所以我們要——”
他沒說完,最後半句欲言又止。
但紀晏明顯聽懂他的意思。
“他那個身子骨,禁不起折騰。”
紀晏抬眸,望向景沅臥室的窗戶神色複雜。
為了這件事,他已經折騰十幾年,不差這一會兒。只要景沅信任他,留在他身邊,知道答案是遲早的事情。
至於在一切事情明朗後該怎麽處理和景沅的關系,紀晏目前還沒有想好。
……
臥室內,景沅坐在地毯上,著急忙慌地收拾行李箱。再不逃跑,以紀晏的手段能要他的命。先前他放松警惕,又有紀晏作出愛他的表象在,他以為短時間紀晏不會對他下手。
但目前,他不敢確定。
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本來他以為自己撮合完紀晏和主角受後,就可以全身而退,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他不交代完車禍的細節,紀晏不可能放過他。
卷走抽屜裡的最後一個鋼鏰,景沅背著包,坐在行李箱上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他昨天一度還以為紀晏是天使。
現在一看,對方就是不折不扣的反派!
電梯門這時打開,寧謹走出來:“小沅,你這是要去哪兒?”
景沅抿了抿唇:“天堂。”
寧謹微微發愣:“什麽?”
景沅委屈地耷拉著腦袋,開著行李車駛進電梯,並跟寧謹告別:“拜拜,有緣再見。”
寧謹依舊一頭霧水:“你要去——”
話沒說完,電梯門關閉。
縮在電梯角落裡,景沅無精打采地垂著頭,越來越難過。
紀晏一點都不喜歡他。
利用他也就算了,未來可能還會采用一些極端手段來強迫他恢復記憶。
景沅抽抽鼻子,琢磨著怎麽借口搬出去住。
茶行已經基本定下,他搬過去住也不是不行。就是裝修廢料比較致命,如果生活在甲醛和苯的世界,估計馬上就得歸西。
但他身上目前沒多余的錢,長期去住酒店也不顯示,回家的話,父母和大哥肯定會問他原因……
景沅突然覺得自己現在仍然無依無靠。
就像他穿書前一樣,沒有家人陪伴。
這時電梯“叮鈴”一聲打開。
景沅剛要開著行李箱出去,忽然撞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看清楚對面的人後,他哆嗦一下。
好家夥,狹路相逢。
打量著景沅的這副裝扮,紀晏緩緩踏進電梯:“你要出去嗎?”
景沅縮著頭,弱小無助,仿佛待宰的羔羊闖入狼窩:“嗯,我想走。”
紀晏看陳天一眼,俯下身頗有耐心地問:“沅沅不喜歡這裡,想回家嗎?”
景沅完全不敢看紀晏:“沒,我就是……有點想念我的床,在這裡住不習慣。”
紀晏溫柔勾唇:“原來是這樣。”
他悠悠轉身,扶著景沅行李箱的把手,朝陳天道:“告訴陳記風,家裡床的牌子,盡快找到一樣地搬進沅沅房間。”
陳天頷首:“是。”
電梯緩緩上升。
每上升一米,景沅表情便多了幾分視死如歸。等到達兩人臥室所在樓層,紀晏拉著景沅的電動行李箱,一步一步帶著他重新回到臥室。
景沅坐在上面,心如死灰。
開門時,紀晏透過面前的全身鏡無意間瞥見景沅的表情。
這個表情令他略帶不解,放松的心弦拉緊,開始留意景沅今天的異常。
景沅從行李箱下來後,哪兒也沒去,獨自坐在沙發的角落發呆,完全沒了往日的神采。
紀晏沉思片刻,徑直走到景沅身邊。
這時——
景沅悄悄向另一邊挪動。
這種下意識的躲避反應讓紀晏停下腳步。
明明昨天景沅跟他這麽親近,怎麽今天突然疏遠了?
“沅沅,你今天不太開心。”
紀晏聲音很溫柔,摘下銀絲眼鏡注視著景沅的單薄瘦小的脊背。
景沅抱著雙膝,支支吾吾回:“還好,就是想家了。”
紀晏單手插在口袋裡,依舊沒有上前:“想家的話,過幾天我帶你回家。”
景沅余光偷偷瞄著紀晏,緊繃的神經並沒有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而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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