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眨了眨眼:“關心你。”
紀晏微妙一笑:“那我告訴沅沅。你離我近一些。”
景沅現在幾乎被紀晏圍著,如果再靠近一些,兩人遠超過正常距離。但好奇心促使著他慢吞吞行動,耳朵離紀晏唇邊僅僅只剩兩厘米。
紀晏輕聲說:“因為在我的生日聚會上,我身邊的人毀掉了我。我信任的人從此遠離我,對我視如陌路。”
這兩句話,紀晏說得很輕松,但景沅心底像被狠狠敲擊著,難言的澀湧上眼睛。
紀晏笑了:“所以我以後不想再過生日。”
五年前那場生日,景沅奪走了他的一切。在他被警察帶走時,朋友們避嫌的目光也預示著他將失去一切。
景沅心臟又堵又悶。
說起來,紀晏也是個可憐人。
他隨手從辦公桌旁的鐵葉樹上揪了些葉子,垂著腦袋不知該怎麽安慰。
紀晏見他不說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面朝小院兒,聲音平淡:“從那天起,我知道了世界上只能靠自己。你不狠,只能為人魚肉。”
景沅抬起頭:“別難過了。你現在依然擁有著一切不是嗎?你長得帥又有錢,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紀晏看向他,別有深意地笑了:“可我經歷的痛苦,永遠不會消失。”
“但是會遺忘呀。”景沅藏在寫字台底下忙碌的手輕輕舉起,“送給你,生日快樂。”
紀晏緩過神,發現景沅不知不覺中竟然用鐵葉樹的細長葉子編織成一朵玫瑰花。
在他詫然地目光中,景沅攤開他的掌心,將玫瑰放上去。
這是他跟短視頻學的,本想著離開紀晏以後有技術傍身,釣小帥哥用,沒承想先被紀晏初體驗。
不過也沒什麽,多個樣本做數據支撐,未來更加精益求精。
紀晏舉起劍葉玫瑰,緩緩揚起唇。
不得不說,景沅手藝不錯。
“你還會這個?”紀晏狹長的眼眸盯著景沅,“不會是之前哄別人的手段吧?”
“當然不是,我發誓。”景沅信誓旦旦。
這明明是他未來哄男人的手段。
紀晏再次將玫瑰舉高,迎著鎏金色的黃昏,指腹輕輕攆著根莖:“還不錯。”
景沅翹起唇:“當然了。出去賣的話,一朵怎麽也能五塊錢。”
紀晏看向他:“你的腦袋裡,好像隻裝著錢。”
“誰不愛錢?”景沅哼一聲。
紀晏不自覺彎起唇:“謝謝你的禮物。”
景沅見紀晏滿意,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地。趁著紀晏現在高興,他湊到紀晏跟前,語氣軟糯:“紀晏,你能不能許我一件事?”
紀晏眯起眸子:“什麽事?”
景沅的腦回路紀晏這段時間算是摸清楚一些。怎麽說呢,奇奇怪怪,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紀晏並不能猜到景沅準備說什麽。
“我希望你能保我活到八十歲。”景沅神色靦腆,滿眼期待地望著紀晏,甚至還帶著點懇求的意思。
紀晏的笑容再次變淡。
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謹慎。
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很久,紀晏猶豫道:“八十歲,有些困難。”
景沅不滿地皺眉:“為什麽?”
紀晏直言:“我都不敢保證我能活那麽久,保你的話有些困難。”
景沅纏著他:“但你如果答應我,我就多了一層保障。這樣我心情就會好,活得也能久一些。”
紀晏微微皺眉,完全被景沅的請求擾亂嚴謹的邏輯,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有些滑稽。
在他看來,景沅提出這個要求無非有兩個目的。
一是希望這輩子吃喝不愁。
二是希望自己能一直照顧他,無論兩人是否在一起。
“行不行呢,晏晏。”景沅開始討巧賣乖,時不時盯著那顆綠油油的玫瑰暗示自己的苦心,“折玫瑰時,我的手都被劃破了。”
紀晏注意力被轉移,落在景沅的手指上。
果然,上面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劃傷。
紀晏握住景沅的手指,心裡依然在斟酌景沅的這個請求。
片刻,他回:“可以。”
景沅立即眉開眼笑:“真的?”
紀晏神色放緩:“嗯。”
昨天吃斷長壽面的陰霾徹底消失,景沅神采奕奕,拉著紀晏:“我們去吃飯,我請客。”
紀晏隨著他起身:“出去吃嗎?”
景沅點頭:“對。村子裡有家飯館,味道還不錯,尤其是紅豆糯米飯。”
紀晏拿起外套:“嗯。”
……
這個時間村口的小飯館客流量很大,他們在旅遊旺季時會招待過來玩的外地遊客,菜品味道還是有保障的,
一些剛忙完的茶農見景沅和紀晏來了,紛紛打招呼:“景老板,紀老板,你們也來吃飯呀。”
景沅熱情回應:“對。”
飯館老板特意給他們安排了單獨的房間,景沅點了一些菜後,明顯特別開心。自從紀晏答應了他的請求,他的嘴角就沒放下過。為了慶祝,他還特意點了瓶糯米酒。
紀晏見他這麽高興,心情也很不錯。但當景沅準備倒酒時,抬手攔了一下。
“你在吃藥,不能喝酒。”
景沅喃喃道:“這是青梅果酒,度數很低,我就嘗一小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