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方熹說要他多乾苦力只是安慰他的話,她怕他覺得有負擔。
所以這次他必須要更加努力。
走回家的路上,周錦書還在想方熹拍他頭時候的手。
還有她亮晶晶的笑眼。
從前十幾年裡,周錦書沒有喜歡過誰。
方熹對他而言,是不同的。
但方熹對他.....周錦書有點泄氣地想,他一見她就臉紅,說話都不利索,她怎麽會喜歡這樣的人呢?
昨天鬧出烏龍的朱茅現在還掛在學校表白牆上,中午在食堂買飯的時候,他又看見他了。
他大方地和他打了招呼,然後又轉身如常地和他那群壯漢朋友吵鬧,雖然還是不停往他這個方向偷看。
朱茅這樣的人...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在的不得了。
他敢在大庭廣眾下示愛,就算被笑也沒關系。
周錦書低著頭慢吞吞想,而他連表白都不敢。
更別提戀愛後的相處了。
周錦書身邊的朋友在大學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情感經歷,只有他和鄧斯一直單身,鄧斯是因為太愛玩了,沒有戀愛這種意識。
而他是根本想像不到自己會和一個人這樣親密。
太陽漸漸落山,余暉灑在鬱鬱蔥蔥的枝葉上,給路面鋪上一層金光,傍晚的微風仍帶著濕濕的熱意。
周錦書想到昨天晚上看的那個視頻。
“對於我們這類容易臉紅的人來說,多訓練,在各種場景下訓練,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想做出改變,多練練就好了。”
他腦子裡冒出一個有點荒誕的想法。
如果他把戀愛的每一個場景都練很多遍,是不是就不會臉紅了?
周錦書從打開房門,一直到洗完澡坐到沙發上,都還在想這件事。
他是想到就要做的人。
可是.........這種事,能找誰幫忙呢?
手機閃了閃,程庭發消息來:
【男菩薩:明天來高鐵站接我】
周錦書的眼睛亮晶晶的定在屏幕上好一會兒。
他難得沒開玩笑,很順從地回:
【TS:好,幾點?】
【男菩薩:???你被盜號了?】
【TS:........突然有個事想求你。】
第四章
雖然想讓程庭幫忙,周錦書還是有點猶豫。
人選是沒問題,他最熟悉的就是程庭,而且看滿天飛的緋聞,他應該對談戀愛這種事很有經驗。
他猶豫的是程庭可能懶得幫他這種忙....
又費時間,還莫名其妙。
想了想,他從沙發上爬下來,從書桌下面抽出幾張之前買來玩的信紙。
周錦書搖著金屬筆杆,刷刷刷寫。
從他們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開始,寫到對自我性格的嚴肅剖析,再到他喜歡上了同系學姐的一些心理活動,還有博主說要多練練他也是實在找不到人幫他練習了雲雲。
言辭懇切,有理有據。
結尾還寫了事後對程庭的好處,請他吃一年火鍋。
洋洋灑灑寫了一整頁紙以後,他讀了一遍,總覺得有點不對,多看幾眼才發現最重要的事情沒寫。
他拿了第二張紙,鄭重地寫下:請你和我談戀愛試試吧。
雖然他以前語文作文總是不及格,但這回他確信他應該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又看了幾遍,他把信紙塞進信封裡。
他不好意思直接和程庭說,線上說又不夠正式,寫信是最合適。
這次他是下了大決心要改變他臉紅這個現狀。
周錦書將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裹得緊緊的,腦子裡想東想西沒多久就睡著了。
他皺著眉頭做了個不太美妙的夢。
夢裡程庭收到信勃然大怒,說周錦書竟然敢對他提出這種要求,侮辱他這個直男!接著把他胖揍了一頓。
三更半夜周錦書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他慢騰騰爬起來發現是夢,喝了口水壓壓驚,隨即安慰自己,夢都是反的,說明會成功的。
再說,程庭是不可能揍他的。
他雖然脾氣很爆,且總是一副天下我最牛的拽樣,但他又不是針對他。
他是平等的針對所有人,嘴很毒。
周錦書安然躺下了。
.
周末,周錦書有點殷勤地起了個大早去高鐵站接人。
站在站口等了十幾分鍾,程庭出來了。
他背著黑色的弓包,拖著行李箱,身上是還沒換下來的訓練服,一雙桃花眼半聳著,鴉青長睫濃密,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的慵懶。
他走到他面前,程庭挑了挑眉,“車呢?”
周錦書幫他推行李箱:“沒來呢,鄧斯借走了。”
周錦書有一輛迷你小五菱,他媽給他買的,平時偶爾出趟門,不想走路的時候用。
高鐵站口這條路一向都很擁擠,經常堵車,小五菱反而比別的車方便。
“......沒車你來接我?”程庭無語。
一個人打車和兩個人打車有什麽不同嗎?
周錦書:“少爺,車已經打好了,就停在下面。”
程庭頓了頓:“你在外面殺人了?”
周錦書給他打傘:“......能不能想我點好的?”
他微微撇嘴,紅撲撲的臉加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透亮濕潤得像一顆黑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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