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帶我表妹來這邊辦點事。”

　　“是你那個在國外的小表妹嗎？”周錦書有點印象，好像很小：“她怎麽突然回來了。”

　　程庭不在意低頭吃飯：“不知道。”

　　周錦書戳戳碗裡的蛋炒飯，突然有點擔心自己的信，剛好也是今天到，不會被任姨看到吧？

　　.

　　程庭回去的時候，家裡已經有了一個陌生的胖小孩兒。

　　綁著小辮子，嫩黃色的娃娃裙，站在沙發上又叫又跳。

　　他皺著眉頭在玄關換拖鞋，任昭聽見聲音從廚房裡跑出來，大聲說：“surprise！小庭，被嚇了一跳吧？”

　　她套著圍裙，手上拿著鍋鏟，轉身對著沙發上的皮孩子招手：“嫋嫋，過來看看這是你程庭哥哥。”

　　小孩兒一溜煙跑到程庭面前，盯著他身後的黑色大弓包看：“這是什麽？”

　　程庭忽略小孩兒，看向任昭，“怎麽沒讓我來接你？”

　　任昭笑著說：“我們沒帶什麽東西，不用接的。而且你才比賽回來，肯定需要休息，我故意把飛機說晚了幾個小時。”

　　“吃飯了嗎？”

　　程庭把東西放下來，“吃了。”

　　嫋嫋用手扒拉他的弓包，“嫋嫋要看這個！這是什麽？”

　　程庭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把弓包換了個方向。

　　嫋嫋鍥而不舍的跟著弓包：“要看要看！”

　　任昭趕緊把嫋嫋拉過來，在茶幾上隨便找了張紙給她，“嫋嫋乖，那個不能玩，玩這個好不好？”

　　嫋嫋不感興趣：“不要這個！這個不好玩！”

　　任昭很有耐心，拉著她的小手，“那看姨媽給你變魔術，把這個變成一架小飛機好不好？”

　　她三兩下就疊了一架飛機，在嘴邊哈一口氣，一扔，紙飛機就飛起來了。

　　小孩兒對這種會飛的東西很有興趣，果然高高興興去追著紙飛機跑。

　　程庭默不作聲的看著。

　　任昭抬頭看見他的眼神，剛要說什麽，鼻子聞到一股糊味兒。

　　她叫了一聲：“糟了！”

　　兩人往廚房一看，鍋底都著了。

　　任昭有點不知所措，程庭乾脆說：“我來吧。”

　　他拿了濕毛巾兩三下把火滅了，把燒糊的東西和鍋都扔了，“我來做，你去休息。”

　　任昭燦燦一笑把鍋鏟放下，卻沒出去，“你應該知道吧？前幾個月你有新舅媽了。”

　　程庭開水洗菜，沒說話。

　　任昭繼續說：“你舅舅他....可能管不了嫋嫋了，以後嫋嫋要在國內讀書。”

　　程庭轉頭，“所以你準備管她？”

　　“你知道你舅舅在國內就我一個親人，如果我不管，嫋嫋還這麽小....我也得考慮考慮你舅舅的新家庭。”

　　程庭有些諷刺的問：“你為他考慮，他為你考慮了嗎？”

　　任昭沉默起來。

　　......

　　嫋嫋覺得客廳不夠大，飛機飛不遠。

　　她想找個有窗戶的地方放飛機。

　　陽台的窗戶她踮著腳丫子努力了半天也打不開，隻好放棄。

　　小肉手捏著紙飛機，悄悄打開了程庭的房門。

　　他房間很大，而且窗戶是開著的。

　　她歡叫著把飛機從窗口扔了出去。

　　沒扔好，紙飛機直直的墜落到下面那戶人家的陽台上。

　　嫋嫋嘟著嘴巴不高興。

　　她圓眼睛滴溜溜地轉，隨手拿了書桌上的信封撕開，抽出信紙，自己疊飛機。

　　飛機疊的歪歪扭扭，四不像。

　　但是這一次，飛得很遠，很高。

　　第五章

　　任昭還是想說服程庭，“其實嫋嫋也不算小了，又不是幾個月的小嬰兒，等她去上幼兒園，我也能輕松一點。”

　　程庭把牛排翻了個面，看向她：“你不去上班了？”

　　任昭年輕的時候和幾個朋友開了一家建築設計工作室，後來離了婚，她為了帶好程庭手忙腳亂，沒有太多心思放在事業上，在工作室漸漸被邊緣化。

　　程庭小時候經常看她對著畫室發呆，他知道其實她想回到工作中去。

　　設計工作室承接工程都要現場去勘察，天南地北都有可能。

　　她不放心程庭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家，隻願意參與一些附近的項目，直到程庭讀了大學，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忙事業，才漸漸想把重心放回工作。

　　今年她年紀已經不小，但還想延續年輕的時候沒完成的夢。

　　她就樂意在灰塵漫天的工地上跑來跑去，喜歡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時候那種心臟微熱的感覺，幹了一年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又來了一個新的孩子。

　　任昭沉默著說：“小庭，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把你當做我的負擔，嫋嫋也一樣。”

　　程庭把幾個菜擺到桌上，解下身上的圍裙：“事實也和你想的一樣嗎？”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你爸媽沒有出事.......”

　　程庭打斷她的話：“你去叫她出來吃飯，我不吃了。”

　　任昭沒有再說，微歎了口氣把菜盛出來：“好。”

　　程庭轉身走，她又叫住他：“我在小區下面看到了你的信，就順手幫你拿上來了，放在你書桌上。”

　　他應了一聲，走到客廳發現那個胖小孩兒不見了，皺了眉頭。

　　任昭出來喊：“嫋嫋，來吃飯啦。”

　　客廳空空蕩蕩，房間的門大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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