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臉色一變。
沈浩澄當沒看見兩人嘀咕,對池躍說,“放點兒動靜。”
池躍去翻膠片,找了半天找不到年代新的曲子,胡亂拿了一張,替掉上次的後街男孩。
音樂緩起,屋內尷尬淡了些許。
秦大沛又對林巍說,“小飛燕也來。你要不要……也叫上助理?”
林巍搖頭,“他跟咱們不熟。”
秦大沛不再說話,往後仰倒,放松了身體。
後面都不言語,沈浩澄喝光了咖啡,推開杯子閉上了眼。
池躍也困起來,歪在遠處打盹兒。
秦大沛瞎尋思了會兒,對林巍說,“巍子!剛上大學那會兒咱倆也打過架,記得不了?”
林巍輕輕一笑,“你往浩澄臉盆裡吐口水,該揍!”
“那也不帶一起上的。”秦大沛哼,“真他媽的不講究。”
“我是拉架!”沈浩澄雖在假寐,仍舊冷冷地說,“別翻舊帳!也別動不動就追憶往昔,娘們唧唧的。”
“這要讓小飛燕聽見得收拾你!”秦大沛伸腳踢他,“娘們就娘們,唧什麽唧?女權主義能聽這個?”
“別給小飛燕扣帽子!”沈浩澄哼,“她是平權主義。”
“現在的中國還用談論主義嗎?”林巍說話,“我每次見小飛燕都畢恭畢敬,製服大於一切。”
“可不是?”秦大沛嘖了一聲,“一天罵我三遍,激動就披製服,我他媽的縮著脖子挨訓,像個犯罪分子!”
沈浩澄和林巍都笑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那是活該。”
他們聲音不低,池躍肯定睡不著,但他不睜眼睛,專心享受音樂似的。
秦大沛又瞄瞄他,小聲對沈浩澄說,“助理先生架勢足啊?辦大事兒的料子!”
沈浩澄睜眼瞥了瞥人,“昨晚跟了一宿專案組,累了。”
林巍看他,“楊嘉恆案?”
沈浩澄沒有回答。
“你倆說我學金融是不是瞎了?”秦大沛打圓場說,“老頭子誤我。”
沈浩澄這才淡淡地道,“那沒辦法。乾爹替不了親爹,認多少個都沒有用。”
“不借你倆的光上哪兒認去?”秦大沛也不真心惋惜,“買下全世界的五糧液也找不著人!”
沈浩澄也不想搭理他了,“我也沒睡,眼睛酸。你倆嘮,別打擾我。”
“眯你的。”秦大沛滿不在乎地說,“貓科動物,不咬人就睡覺。”
林巍又點顆煙,深抽一口,也往後面仰去。
膠片不能自動循環,一張將近,秦大沛不見池躍動彈,自己去換了張,還是後街男孩。
沈浩澄似睡著了。
林巍凝神聽著音樂,不想房間烏煙瘴氣,沒再點煙。
時間過得挺快,接近定好的點,傳說中的小飛燕到了。
聽到經理在下面喊,秦大沛先站起身,撥弄撥弄林巍,又踹沈浩澄一腳,“姑奶奶來了。”
沈浩澄睜開眼睛坐直了身,整整偎皺的衣服。
池躍過來他的身邊。
沈浩澄站起來往樓下走,同時對池躍說,“市檢察院的女檢察長,肖非豔,尊敬點兒啊!”
池躍聞言,詫異地看看前面下樓的秦大沛,趕緊點了點頭。
女檢查長年輕有為英姿颯爽,換了便服依舊正氣凜然,看見沈浩澄和林巍熱情洋溢地笑,
“同時見著兩位大忙人,不容易啊!”
“這是假客氣吧?”林巍似乎跟她很熟,“不聽師父要來,肖檢肯賞臉?”
“什麽臉啊?”肖非豔說,“就是瞎忙!我是打車來的,今兒陪向律好好喝點兒。”
“榮幸啊榮幸!”沈浩澄說。
“也不陪你!”肖非豔故意說道,“榮幸個啥勁兒?”
“師徒如父子。”沈浩澄輕笑,“不一樣麽?”
“這是……”肖非豔看向池躍。
“池躍!”沈浩澄介紹,“新來的助律,跟我。”
肖非豔伸過手來,“幸會!”
池躍趕緊去握,“肖檢查長好!”
肖非豔樂了,“副職。不上班呢?叫肖姐!”
“哎!”池躍趕緊應道,“肖姐好!”
肖非豔收回手去,仍舊笑著,“小孩兒挺靦腆的。”
“假象!”秦大沛摟摟老婆的肩,“厲害著呢!”
高大男人摟著嬌小妻子,可能因為過瘦,氣勢不如老婆威風。
肖非豔推推丈夫,“你別開車了,坐老林的。我坐浩澄這輛。”
都上了車,沈浩澄才對自然而然地對坐在副駕駛裡的肖非豔說,“誰也躲不了喝酒,回去都是代駕。”
“沒說讓你送啊!”肖非豔看他起車,側過點兒身對池躍說,“向律最不饒人,他們哥們全都逃不出好,你少喝點兒,盯著沈律。”
池躍頓覺重任在肩,趕緊應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啊!”沈浩澄笑,“肖檢提前就鋪氣氛。”
“看我能不能猜錯!”肖非豔笑,“不把你們三個喝趴下,向律不帶完的。”
向乾說六點到,實際是六點半進的包房門。
秦大沛見著人就上去摟,“親爹,跟兒子們還端架子。您老都不接案子了,還裝忙人?”
“誰說不接?”向乾一把將他推了老遠,“剛弄一個,非法集資,牽扯老廣。”說著看看起來迎接他的肖非豔,跟了一句,“又是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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