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不可能真放任巫以淙一個人去冒險,暗中早已和灰達成合作,原計劃是格爾帶走兩人,而宴梃趁亂混進軍師的隊伍打聽消息,結果半路殺出個銀安,手裡的籌碼讓格爾不得不選擇救李斯特。
“位置找到了,關押弗裡斯的位置還不確定。”宴梃環顧漆黑四周,他此刻正藏身於一間狹窄的雜物間,呼吸都被壓抑著,周圍堆滿他看不懂的設備儀器。
他上岸的時間有些晚,混上來又花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摸到這座別墅內部人還沒找到,就被看守發現,靠著和軍師的交易才有短暫喘口氣的機會。
“信號器不管用了?”灰問道。
“完全失去聯系,這座島前身應該是廢棄監獄,周圍懸崖峭壁,唯一兩處入口也有人把守。”
灰像是觸發了某種回憶,任宴梃喊了好幾聲都沒回應。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他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灰竟然在走神。
“在聽,你繼續。”灰感覺嗓子有些乾,廢棄監獄他知道許多,千萬別是記憶中的那個地方。
“軍師透露這座島另一側有個隱蔽基地,明天有運送物資的隊伍我會混進去,沒有任何信號,我會在路上留記號。”
“你一個人去太冒險。”灰不讚同這種送死的行為,“軍師既然願意和你合作,她應該知道弗裡斯的位置。”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狹窄的空間靜得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宴梃疲憊地靠著冰冷的牆,說道:“她想借助我的手讓銀安失敗,好在‘主人’面前爭寵,銀安怎麽可能讓她知道,哪怕她告訴我,我也不敢相信。”
誰知道是不是銀安請君入甕的計劃,銀安的手段比軍師高明許多。
在兩人說話間,灰已經定位到宴梃所在的位置,他看著那一片顯示的數十座島嶼,不由得松了口氣,“明晚我們上島,你要不等等我們一起去基地。”
“我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建議你來的時候帶上第九軍。”
“第九軍牽涉進來性質就變了。”軍方和灰色攪合在一起,格爾就別想要仕途了。
宴梃撐著廢棄的儀器,平靜的開口:“如果這裡是零度計劃的實驗基地呢,我腳邊的櫃子裡放著大概有……十幾管血液,看顏色應該有些年頭,那個基地是做什麽的顯而易見。”
這片空間裡彌漫著腐肉的味道,部分儀器上還殘留有血跡。
灰捏著眉心,“軍方內部對零度計劃態度不一……”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宴梃絲毫不意外接過話,”第九軍是軍方一把手帶出來的隊伍,他既然過來,還不能代表一把手的立場?”
“沒那麽簡單,零度計劃的受益者你以為只有堂島?格爾還得處理李斯特綁架案。”灰撇撇嘴,事情牽涉到政治總會複雜化,有堂島這樣的人,自然也有更高層的人物牽涉其中,格爾的立場灰也沒多大把握。
宴梃算是半個圈子的人,對規則也很熟悉,無奈道:“我想想其他辦法。”
“只有這樣了,弗裡斯本事不差,你也別太擔心。”灰難得寬慰人,換作是他萬萬做不到為他人涉險的地步,心中反而有些羨慕。
宴梃低低嗯了一聲。
灰翻看外界的消息,特別是關於第三機場的消息,滑著滑著突然一條消息映入眼簾,他有些難以置信,仔細讀完簡短的文字,心情很是複雜。
“今晚駛離港口的郵輪和海運訓練船發生衝突,不會就是你駕駛的那輛?”灰盯著上面碩大的圖徽,“宴家的私人郵輪,宴少爺某一年的生日禮物。”
宴梃摸了摸鼻子,試圖掙扎,“路上的確發生了一些小摩擦,當時來不及說清楚,我得追蹤信號。”
“重點不是這個。”灰頓了頓,“等等——這樣說來你的真實身份……宴少爺,你這樣的身家還來灰色搶生意。”
宴梃在登上郵輪的時候有過幾秒擔憂——身份暴露的擔憂。
唯獨沒有後悔,他很堅定如果不跟上去,恐怕兩人的緣分真要止步於此。順利解決此事後他和巫以淙會成為很有默契的同行,可是不會再有深入的機會。
跟上去不僅是為了解決幕後之人,也是為了藏在重重計劃下的那一點點的私心。
“我早說過來灰色不是為了賺錢,你們一個個都不信。”宴梃的目的一直很明確,尋找宴闌死亡真相,朝著目標至今,就差和灰塔見面,找到倫農接下任務的委托方。
“你一開始也沒說你要找灰塔。”灰繼續瀏覽第三機場的消息,發現特調局雖然廢物,掩蓋消息倒是很有一手,外界只知道第三機場進入慣例設備維護期。
“灰塔是什麽人,我說要見他就會賞臉。”宴梃抱怨了一句。
“——等等,如果你是宴梃,那個弗裡斯的同伴……前段時間伽亞發布的通緝令……他是那個方慕。”灰猛地起身,拍著腦袋,“木方,呵,真夠敷衍的。”
宴梃沒說話,已經掉過一次馬甲的人很了解接下來灰會說什麽,他有過同樣的恍然大悟加串聯所有故事的經歷。
灰腦子裡一瞬間閃過許多,“所以你和我最近的情人認識……”他說著又快速點開手機輸入信息,“和方慕關系好的人叫,叫巫以淙,你的前法定伴侶!”
灰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感情你們倆還結過婚,還在我面前裝得跟陌路人似的,你們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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