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克力不過四十出頭,臉上溝壑叢生,唯有一雙眼睛精明冷酷,輕飄飄地定下合作夥伴的命。
“合作愉快,我要得報酬也不高,一份島上詳細的部署圖和人員資料。”
蒙克力滿意得笑了,將茶一飲而盡,拍拍他的肩,“好說。”
“哦,對了,加萊那事……”巫以淙突然問道,加萊被特裡所殺,蒙克力萬一找特裡算帳難免牽涉到他。
提起得力乾將的死亡蒙克力情緒依然穩定:“要想坐上那個位置,路上必然需要鮮血點綴,是他的榮幸。”
半點不提章海的殺雞儆猴之舉,巫以淙不得不懷疑堂島清楚蒙克力躲在船上,兩方都在試探底線,看誰先忍不住出手。
當事人都沒意見,巫以淙也不會多嘴,在一眾虎視眈眈的保鏢眼前離開。
待他走後,蒙克力放下茶盞,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事成之後,都處理乾淨。”
站在右側的男人點點頭,同時匯報:“小艇藏在西南角,一切都安排妥當。”
蒙克力沉著臉,“那人傳來消息沒有。”
那位神秘人給了他一份三樓房間布局,包括堂島所在的房間位置和人員布置,平時兩三小時便有消息遞出,自昨晚到現在都沒有聯系他們,這枚棋子還有很大價值,死了就太可惜。
男人猜測道:“三葉的死很可能是他出的手,估計正躲著堂島的人。”
*
巫以淙登上觀光電梯,心情複雜,沒想到簡單的任務冒出這麽多事來,回到房間先洗了個澡,出來時房間裡多出一個人,坐在地毯上,煙霧繚繞,特裡的面容若隱若現。
“剛才你去做了什麽?”
宴梃語氣平靜,眼睛連看都沒看他,反而是盯著虛空中某一處似乎在發呆。雁扇亭
巫以淙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副了然模樣:“二樓鬧得那麽大,我去了趟三樓,差點擠不出來。”
“別在屋裡抽煙,去外邊。”巫以淙隨口說道。
宴梃從善如流掐滅煙,巫以淙走過去打開窗。
由於坐著的關系宴梃的視線恰恰落在那截露出來的小腿上,修長的腿由遠到近,每走一步就帶起黑色浴袍微微抖動,小腿以上是漂亮的膝蓋,膝蓋以上……若隱若現惹人遐想。
腥鹹的海風湧進來驅散了煙味,巫以淙抱著雙臂站到宴梃面前。
兩人沉默半晌,對視一眼,心情都有些煩躁。
還是巫以淙率先做出行動,他裹緊浴袍,頓了頓才說道:“我有點困了。”
宴梃的視線從那截小腿往上,在男人平靜的臉上巡視幾秒,像是在判斷他的意圖,但無果,對方半點看不出任何暗示,“也是,晚上估計不太平。”
巫以淙瞥了一眼宴梃剛才盯著的位置,“誰知道呢,都是大人物的遊戲,說不定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宴梃苦笑著拉上簾子,順手關掉燈,屋子裡瞬間漆黑一片。
巫以淙還沒走到床邊突然的黑暗讓他眨了下眼,隨即身後便貼著一具溫熱的軀體,然後是肌肉飽滿的手臂。
他低低咒罵一聲,“我他媽是要睡覺,發什麽情。”
——盡管是罵,語氣中卻帶著慵懶的性感。
宴梃一瞬間想到昨晚對方面色緋紅略帶醉意的模樣,神態慵懶,眼睛卻很亮,倒映著他深藏的欲 望。
一個人當他的氣質獨特到讓人過目不忘時,如果還配有一張絕佳容顏,沒有人會不動心,沒有人會不被吸引。
宴梃是個矛盾的人,職業讓他不得不保持謹慎但偶爾也會有瘋狂的衝動。
比如在攝像頭監視下,對神秘的合作對象突然的征服欲。
男人的征服欲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
巫以淙察覺到他粗重的呼吸用力來了個肘擊,宴梃嘶得一聲,身體卻紋絲不動,湊近巫以淙的耳朵:“寶貝,你和唐焰眉來眼去我還沒和你算帳。”
溫熱的呼吸打在耳朵上,加上那句寶貝,巫以淙感覺雞皮疙瘩掉一地,重重踩下一腳,宴梃頓時松開手,要不是顧及著攝像頭,差點要痛呼出聲,咬著牙強撐著。
——踩我幹什麽,演戲!
——別得寸進尺。
兩人視線交錯紛紛帶著怒氣。
——非得靠上 床來證明?
巫以淙盯著他,有種想扔個杯子砸碎攝像頭的衝動。
宴梃背對著那面牆,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力氣把人推倒在床上,同時爬上去低頭舔/吻他耳朵,借著這一點時間,壓著嗓音:“章海懷疑你的身份。”
巫以淙蓄積的力收回去,黑暗中他的眼神冷靜得可怕,章海為什麽會懷疑他,是因為和唐焰走得近還是蒙克力想兩邊通吃?
他腦子裡想過種種結論,都無法確定。
等他感覺胸口微涼,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裸露著大半個胸膛。
宴梃不滿意他的走神,重重得咬上他的側頸,巫以淙偏過頭,屈起手肘朝著他砸過去,被宴梃緊緊握住手臂,眼神交匯。
——外面全是槍手。
兩人一條繩上的螞蚱,任何一方證明不了身份,都走不出這個房間。
——外面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巫以淙捏著拳頭,宴梃頭一次在他身上見到如此凜冽的殺意,明白任人觀賞隱私的方式觸怒弗裡斯,對方這幅樣子肯定不會輕易消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