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估計是任務方啟用211號櫃子讓灰察覺,正好軍方找上灰,灰才動用權限排查出是誰接的任務。
“那他已經知道是我們團隊接的這個任務?”何凝一眼看出關鍵。
“答應合作的條件之一是不能泄露我們的身份,以灰的信譽和實力倒不用擔心,他負責掩護我們的身份。”
夜晚的道路幾乎沒什麽車輛,何凝開了一會便設置為自動駕駛,然後掏出煙點燃,紅唇裡吐出煙霧,“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
宴梃打開車窗,冷風灌了進來,刺激得兩人打了個寒顫,何凝猛吸兩口煙後將煙頭瀟灑的扔了出去。
“說不上來,我和你合作快7年,從初出茅廬到現在被調查科牢牢盯著,頭一次感到不安,宴梃,有些事欲速則不達,太著急的話在複雜的局面中無法保持冷靜思考。”
何凝難得的認真起來,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擔心的情緒,老沙知道一定會笑話我。”
何凝幼年時過得幸苦,早早練就一副鐵石心腸,任何感情對她來說都不過是一場利益交換。
和宴梃組隊以來,團隊配合默契,氛圍極佳,她不想再經歷一次換團隊的痛苦。
宴梃敲了敲車窗,發出的聲音有些沉悶,“十年前我踏進這一行信心滿滿,心想憑我的實力和背景,兩三年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現在你也看到了結果,十年了,我花了那麽多時間精力,冒著生命危險去完成任務,仍然一無所獲,我承認我著急了。”
冷風吹起他的頭髮,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銳利的雙眼,宴梃明白最近這半年心態上有些失控,他實在受不了現在緩慢的進程。
“你到底想要什麽?”何凝問得直接,“最開始你說想找人,這麽多年了人還沒找到?”
車裡的煙味已經散得差不多,車窗慢慢升了上去,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我想要的……是一個真相。”
宴梃喃喃自語起來,也不知道想到什麽,周身的氣勢一下消散,整個人也清寂許多,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何凝望著他,感覺像是看到了冬日的幽潭,深不見底冷徹入骨。
何凝輕呼一口氣,理智告訴她這個話題該結束,“這次的合作對象是誰?”
宴梃按了按太陽穴,收起外泄的情緒,按下音樂鍵,柔和的樂聲流瀉出來,他聽了一會才開口:“弗裡斯,估計也是個假名。”
“能猜出是哪位嗎?”只要是灰色的人,多少能猜到一些,對方只有一個人掩飾身份比他們容易許多。
宴梃舔了舔嘴唇:“沒有標志性的動作,和灰關系不錯。”
說著又想到賭桌上弗裡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像隻慵懶困倦的貓科動物,看似毫無威脅實際上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伸爪子。
“灰和大部分人都關系不錯。”
何凝吐槽道,憑這一點連猜測對象都沒有。
“私生活混亂,情人關系處理上很糟糕,可以查一下譚疏這個人,當然可能什麽也查不到。”
既然敢和非同行建立關系,弗裡斯這個身份一定是萬無一失,賭場裡的人都認識他,說明從來沒打算低調過,能查到的信息估計也是假的。
何凝歎一口氣,“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你的判斷,保險起見這次老沙就在後方接應我們,也避免全員暴露。”
老沙全名沙契,上個月剛結婚,正和未婚妻度假,聽說這次銀色級別的任務擔心兩人精力不夠,打算遠程輔助。
宴梃也有此打算,留一手是必須的,還能混淆弗裡斯對他所在團隊的判斷,兩個人的團隊灰色上有幾十個,三個人的團隊卻只有個位數。
車子很快開到宴梃住所,何凝已經困得不行,送到大門口就迫不及待把名以上的老板趕下車,宴梃一臉無奈披著外套往小區門口走。
走到門口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五點,門口一排保鏢依舊站得筆挺,看見有人過來非常有職業素養地上前問詢身份。
這座寸土寸金的地段住得無一不是身份顯赫、位高權重之人,工作人員顯然對住戶們的臉已經爛熟於胸,看清楚宴梃的臉便打開大門恭敬地讓人進去。
宴梃鮮少有走路進小區的時候,還是在清晨。
天已經蒙蒙亮,兩側的路燈下盤旋著一圈小蚊蟲,周圍仍舊一片寂靜。
走著走著,他發現前面臨湖旁的小亭子裡坐著一個人,背對他靠著欄杆,背影中透著一股疲憊和蕭索,嫋嫋青煙盤旋上升,看樣子是在抽煙。
估計是經歷了什麽痛苦的事吧。
宴梃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他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徑直往家的方向走去,路過亭子時他看了一眼對方瘦削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調轉方向拐到亭子外。
“巫以淙?”
對方手上十分有設計感的手表實在太眼熟,宴梃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男人旁邊。
巫以淙叼著煙轉頭,被宴梃的聲音嚇得煙一下子掉在手上,燙得他立刻站起來,嘴裡發出嘶的一聲,靛青色的煙灰飄落在空中。
“早上好。”
巫以淙抬起腳尖碾了蹍煙,乾巴巴地打了聲招呼。
宴梃站在他面前,聲音十分冷靜:“你在這裡幹什麽?”
說著突然想起昨天他等巫以淙回來等到九點也沒見人影,打電話也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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