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灰到了我跟他說一聲。”
巫以淙已經發了消息給灰,對方一直沒回復,寧可和朱愉談情說愛也不上線,灰的見色忘友他習慣了,也懶得去打擾朱愉。
“現在怎麽辦?潭疏被他家的人帶回去搶救,活下來的機率渺茫,我們能找的只有方慕。”
一邊說一邊觀察巫以淙的神色,巫以淙沒什麽反應,宴梃繼續說道:“那些加入重組計劃的人裡只有他見過慕後之人,另一枚戒指也在他手中。”
“幕後之人怎麽會想到拿走戒指,早不拿晚不拿,既然知道蕪穗研究出解決副作用的辦法,為什麽會拖這麽久?”他直視戒指,“戒指的秘密來自蕪穗留下的一封信,伊朗昨晚才交給我,對方卻先一步找到了戒指。”
他望著宴梃,兩人腦海裡有著相同的猜測,蕪穗很可能做了兩手準備,一份在銀朗手裡選擇時機給他,一份寄給宴梃,等待被發現的時候。
宴梃咽了咽口水,“兩枚戒指一枚留給你,一枚寄給了我,屬於你的信放在銀朗手裡,我的信……”他止住了話頭,寄給他的東西會有一個人比他更先看到裡面的內容。
“信在爺爺手裡!所以他比我們更早知道零度計劃,齊宣的事他能及時趕來根本就是早就做好準備,什麽家裡不安全臨時增加安保,根本是在守株待兔。”那句戒指關乎到他的性命,恐怕就來自那封信。
宴梃離別前的傷感煙消雲散,立刻聯系宴重。
巫以淙眼見著宴梃臉色逐漸變黑,被自己爺爺騙了這麽久,對比之前宴梃各種隱瞞加入灰色的事實,在爺爺面前裝作做乖孫子的模樣,巫以淙想笑又思及蕪穗的死亡真相,那縷笑意很快消散。
夾槍帶棒的對話還在繼續,陽光穿過紗簾落在地毯上,巫以淙對著光線明亮處舉起盒子,棕黑色的盒子材質厚實,透過光什麽也看不清。
他繼續思索密碼的線索,想著想著眼皮變得沉重起來。
宴梃放下電話後整個人都輕快許多,有了爺爺的信的線索,離找到藥方又近了一步,他握住手機等著信件內容傳送過來,一轉頭,巫以淙已經趴著睡著了。
他閉著眼,額頭靠在手臂上,呼吸平穩,受傷的那隻手還搭在木盒上。
柔軟的頭髮垂落在耳邊,衣服上沾有血跡和汙泥,挽起的褲腿將地毯暈染出一片深色痕跡,在緩緩鋪滿整張玻璃茶幾的陽光下,他的眉頭依然緊緊皺著,仿佛永遠無法舒展。
宴梃抱著雙臂靜靜看了一會,收到信息提示才回過神來,脫下外套蓋在巫以淙身上,近距離靠近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下水管道特有的味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潔癖成狂的人居然也睡著了,看來是疲憊到了極點。
他撿起木盒和戒指放在茶幾上,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開始看留給他的信。
他不知道蕪穗留給巫以淙的信寫了什麽,留給他的那封看完,宴梃眉頭微擰,他的這封信字字句句充滿一位母親的愛意與歉意,如果不夠了解蕪穗的經歷,看到的只有拳拳愛子之心,而知道所有的事,宴梃反而不知所措。
戒指裡的藥方並非指藏在戒指裡,而是兩枚戒指是打開存放藥方的鑰匙,兩枚戒指可以分別打開一部分。
分別打開一部分這一點是他猜的,他懷疑蕪穗當時提前預設過幾種情況,具體要等他看了留給巫以淙的信才能確定。
他戴上耳麥,何凝和老沙已經趕到耶色找到了住處,宴梃不希望破壞三人關系,也不打算讓他們牽扯進來,何凝和老沙滿腔熱情幫忙又不能直接拒絕,於是讓他們留在耶色打聽消息,而何凝打聽的消息則是亞當布魯斯的事。
這位已經死去的情敵在耶色是名人,許多消息不用花錢就能打聽,其中跳樓身亡那段時間的故事更是廣為人知。宴梃帶點了解情敵的心態瀏覽著流傳最廣的為了情人而跳樓的報道,看完後只有一個念頭,巫以淙果然不太喜歡偏執戀愛腦。
而老沙則被他委托去打聽和潭疏相關的消息,潭疏一直用零度計劃的噱頭來掌控耶色高層,T3對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最有吸引力,宴梃要得是方慕來到耶色後的行蹤,他代替幕後之人出面招攬生意,勢必要透露點什麽。
老沙先帶來一個醫學所失竊的壞消息,這意味著他們購買醫學所的藥難度增加了。
宴梃登上屬於7 的帳號,無數道消息差點炸聾他的耳朵,往下滑果然看到一位朋友發來的消息,購買藥丸配方的任務失敗,這次失竊讓醫學所高度重視,調查科也參與了進來,老朋友向他道歉並將定金退了回來。
這個任務他找了三個人分不同時段進行,隱隱的期待在看到另一道消息時沉了下去,也是失敗消息,最後那位的任務多半也是失敗,誰突然跑去醫學所偷東西!打斷了他的安排。
等巫以淙睡醒已經是下午,之前時時刻刻緊繃的神經和肌肉仿佛都終於放松了下來,肢體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從骨髓裡蔓延出來的酸軟。
光怪陸離的夢境和不正確的睡覺姿勢讓他睡的並不舒服,他揉著被枕得發麻的手臂,被子彈插傷的手臂抬都抬不起來。
一隻手從身側出現替他按摩著手臂,巫以淙順勢靠上結實的肩膀,想開口嗓子發不出聲音,宴梃遞給他一杯水,巫以淙下意識去接,扯到傷口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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