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和我母親有仇?”
除了有深仇大恨,宴梃想不出來大張旗鼓找他們有何用處,記憶已經模糊的母親竟然會是蕪穗。
“有沒有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蕪穗當年退出白鴿是因為基因病的緣故,在之前她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齊宣,而齊宣深受基因病的折磨。”
宴梃還沉浸蕪穗的衝擊下,又聽到基因病三個字,靈光一閃,“零度計劃和我母親的基因病有關系?”
灰被他一針見血的問題堵得啞口無言,在另外兩道複雜的眼神中,無奈的聳聳肩,“零度計劃一開始就是為了研究出適合你母親和齊宣身上的基因病藥劑。”
宴梃閉上眼,不知怎的,突然問方慕:“以淙基因病的發作期結束了嗎?”
被他突然的問題問蒙圈,方慕反應一會才謹慎開口:“已經結束了,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麽,至少這樣我們不用擔心他會成為實驗品。”已經有基因病的人即使做實驗,也沒什麽用處,宴梃在心中松了口氣。
“弗裡斯也有基因病?”眼擅艇
灰驚訝道,平日裡完全看不出來,不過想到面前這幾人都是常年戴假面的高手,沒在追問下去。晏閃町
宴梃十分想繼續了解下去,可眼前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他壓下內心複雜與激蕩,繼續往地下室方向爬行。
灰對此氣不打一處來,“齊宣這麽多年都沒死心,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這麽多年都沒死心,那我應該還有點份量,他找不出第二個與他有血緣關系的實驗品。”反而可以讓齊宣投鼠忌器,另外,他也迫切想知道關於母親的一切往事。
同時,他想到一直尋找的車禍真相,蕪穗是他的母親,那麽倫農接下刺殺他父親的任務就十分微妙。
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麽隱情,會不會和零度計劃有關……
管道狹窄,成年人通過是件非常困難的事,宴梃縮著肩膀,盡可能讓身體好受些。
他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管道完全看不到出口,而他至少要在裡面等候幾個小時才能見光。
巡邏的雇傭兵短時間不會離開,貿貿然出去一定會被發現,他必須等到這座監獄重新歸於寧靜才能去找人。
宴梃控制者呼吸節奏,安靜的空間裡,只有微弱的信號時不時在閃,這代表巫以淙正在被轉移位置,宴梃一邊根據信號位置變化一邊和腦海裡的地圖做對比,憑借空間想象能力推測出巫以淙的位置。
外面的三人不知何時也安靜下來,沒有打擾他。
等待時間枯燥,讓人昏昏欲睡。
也不知過去多久周圍一切才安靜下來,宴梃立刻開始行動。
移動後的信號仍舊停留在地下室,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越往地下室的方向,空氣越渾濁,宴梃捂著口鼻,也不知道巫以淙那個潔癖狂怎麽會不會被逼瘋。
管道的末端是一截水泥,粗糙的水泥表面隔著衣服摩擦著皮膚,骨頭被撞出沉悶的鈍痛,宴梃雙腳踩著凹凸不平的水泥牆面,試圖打量一番落腳點的環境,結果一個沒站穩,擦著牆壁直接掉了下去,激起一陣塵土。
他似乎來到了某個監獄裡面,對面是一排鐵柵欄,隔壁也是,黑漆漆一片不見任何人影。
連門口的鎖都沒合上,看樣子這裡是被廢棄的牢房。
“咳……”宴梃捂著嘴,常年不見光的地方空氣稱不上好,還是趕緊出去要緊。
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咳……咳……”
宴梃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屏住呼吸,往後看去,黑漆漆一片中似乎有個更黑的影子。
他吞咽下口水,手摸上槍,睜大了雙眼,只見靠近牆角落處果然躺著個人,黑乎乎一片,除了能看出人體大致輪廓,幾乎完全與黑暗融為一體。
是誰?
宴梃抬起腳步,全身肌肉緊繃,朝著那團影子走去。
“咳……”
那團影子發出微弱的咳嗽聲,聲音其實很小,到宴梃耳朵裡卻有種震耳欲聾的感覺,他穩定心神,不敢在耽擱立刻跑了過去。
等湊近了,才看清這團影子模樣,眼眶瞬間有些泛紅,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憤怒,不知道該向誰發泄怒火。
“以……”宴梃剛發出聲音,地上的影子開始顫抖起來,像是在害怕似的蜷縮起來。
宴梃心中酸楚不已,只是被深深壓抑著,極輕而又短促的喊了一聲,”弗裡斯,是我。”
地上那團黑影像是一下沒反應過來,動作也出現停頓。
宴梃收起槍,雙手撐在黑影的頭顱邊,“雇傭兵已經離開,我想辦法帶你出去。“說完,他掏出手電筒打開,這束微弱的光亮分開了與黑暗的邊界,無數的塵埃在光線中漂浮著。
下一秒光亮照在了黑影身上,他看清了巫以淙此時的模樣,隨著手電筒上移,他看到巫以淙的雙腿,手臂然後是臉頰……已經被血液和塵土浸染得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上也有大片深褐色的汙漬。
對方依然在咳嗽,眉頭緊皺,眼睛卻緊閉著。
宴梃伸出手,顫抖著撩開衣服,露出大片裸露的皮膚,刺眼的烏青和密密麻麻的針孔映入眼簾,手電筒的光束一時有些搖晃。
宴梃感覺胸口堵著什麽,那股憤怒無限滋長,又像水流一樣四處遊走,走到哪兒哪兒就感覺到疼痛,最後蔓延到心臟,連呼吸都感覺到綿密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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