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說得是他嗎?雖然沒什麽記憶,但他不介意聽聽宴梃對他的評價。
宴梃翻了個身摟著他,冰涼的皮膚讓他皺了皺眉,“怎麽這麽冰?”說著一隻手便摟得更緊,另一隻手也開始點火。
巫以淙沒理會他得寸進尺的手,牢牢堅守著某種底線。
“你衣服都濕完了,現在雨小了,先脫了待會不下雨放外面吹一吹。”黑暗中他的聲音又些沙啞,說完脫掉了自己的長褲,見他沒什麽動靜,主動上手解開扣子。
等他快要解開最後一顆扣子,巫以淙拽住了他的手腕,眉毛揚起,“你還有精力?”
“試試不就知道了。”
宴梃拉開他的手,解下最後的障礙,手也順利探進那片輕薄的布料之下,手裡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歎息一聲。
巫以淙聽到耳邊低沉的聲音,笑道:“欲求不滿?”
“要數數我們分開了多久?”宴梃有些不滿他的明知故問,動作更大了些。
要論調情點火,巫以淙向來是個中翹楚,兩人互不相讓,狹窄的樹屋裡溫度迅速上升,伴隨綿綿細雨,樹屋裡傳出細微響聲……
第78章
不知不覺間雨停了,烏雲散去,月光慢慢灑在樹枝上。
直到巫以淙睡著都沒聽到答案。
宴梃雖然困得不行,腦子卻因為酣暢淋漓的運動變得更清醒。
他把兩人的衣物隨手一扔,穩當掛在樹枝上,激起一陣水滴。
襯衫隨風飄搖,而他的思緒也回到當年……
年幼的他逃跑後被綁匪抓住,嚷嚷著要打斷他的雙腿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他清晰記得槍響的聲音,以及那道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他那時想不出什麽詞來形容內心的震撼,綁匪倒在他身上時大腦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望著對方一舉一動,那一幕他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
對方一身黑衣從樹林裡走出來,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年紀,黑色的發絲隨微風輕揚。
他並沒有看向宴梃,只露出一個線條硬朗的側臉,斜陽似融化了的黃金,勾勒出乾淨至極的英俊輪廓。
無論是綁匪最初的挑釁還是後面的求饒,他都很沉默,帶著凜冽和桀驁,像一把玄鐵打造的,藏於刀鞘的鋒利匕首。
宴梃清晰記得對方解決完所有人後,直直往向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冷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一匹在無邊荒原上闖蕩的年輕孤狼。
孤狼眼裡有些猶豫,似乎在判斷要不要殺人滅口,年幼的宴梃警覺地發現了這股猶豫,立刻開口講條件,他年紀雖小,畢竟是宴家人,依然壓住驚慌一點一點利誘對方。
他記不太清楚當時具體說了什麽,孤狼先生對他說得每一項報酬都不感興趣,宴梃見他摸上槍偽裝的鎮定一瞬間被擊潰,他丟臉的哭出了聲,嚎啕大哭,既哭自己的害怕,又哭見不到母親的委屈。
然後他聽到了一陣笑聲,笑聲回蕩在樹林裡,哭泣中的宴梃揉著眼睛看向他,對方柔和了眉眼,也融化了身上的冷意,握著槍朝他伸出手。
“哭什麽,槍給你,去補一槍報仇。”原來對方以為他哭是因為沒能夠當場報仇,年幼的宴梃便是這樣想的。
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灰塔主動把武器交到他手裡,讓他不再恐懼又一個敵人,是一種不動生色的溫柔與體貼。
“害怕?”看他遲遲不拿槍,孤狼先生頗有些不解,“很簡單的,對準他,按下這裡。”甚至告訴了他如何使用手裡那把造型別致的達姆槍。
年幼的宴梃搖搖頭,他並不害怕開槍,他害怕的是開槍後要面臨的麻煩。從小耳濡目染,他知道自從他爸去世後許多人對宴家的財富虎視眈眈,他不能犯一點錯。
“我開槍會給爺爺帶來很多麻煩。”
“這裡除了你和我,有誰會知道,年紀才多大解決個仇人還瞻前顧後。”對方語氣輕飄飄的,宴梃無端有種被輕視的氣憤,搶過他手裡的槍朝著還在掙扎的綁匪首領開了一槍。
“槍法不錯。”旁邊的聲音帶著鼓勵,宴梃抹掉臉上的淚水,朝著倒地的其他綁匪一一補槍。
林子裡他開了人生中的第一槍,也殺了人生中第一個人。
似乎為了獎勵他,灰塔在懷裡掏了許久,就在宴梃以為對方要解決他的時候,對方找出了個特別廉價的骷髏頭吊墜,“給我這個吊墜的人說是送給勇士的勳章,嗯……現在送給你了,小勇士先生。”
那枚骷髏頭做工和精良毫不沾邊,還散發著一股廉價品的味道,宴梃面上嫌棄,最終卻還是接了過來。
他和灰塔蹲在地上親眼看著被補槍的綁匪們徹底失去呼吸才離開,這也讓他被救後不敢提起林子的事,年幼的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害怕他做的事被發現,每次害怕他便會拿出骷髏頭安慰自己,後來骷髏頭成為了7 的標志性飾品。
灰塔似乎也因為他開槍的舉動對他產生了興趣,說對伽亞不了解,一路上他負責講伽亞秘事,灰塔則承諾帶他出去。
深山老林裡充滿危險,崎嶇的地形和時不時冒出的危險生物,對灰塔完全夠不成威脅,宴梃好幾次看他徒手捏住蛇的七寸逗弄,在見識到對方開槍射下飛翔中的鳥兒後,心裡的崇拜達到了巔峰。
可他也發現對方也有完全不擅長的事,基本生活技能一團糟,毫無生活常識。只會摘果子解渴充饑,明明開槍打下了鳥兒也不會處理,更別提晚上睡覺,他自己爬上樹休息,徒留宴梃扒著樹上下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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