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機會,你不想要沒關系,銀安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他這一出動靜徹底讓甲板上的人停住動作,銀安立刻舉起槍,聲音都帶著微微顫抖,“別——別開槍。”
巫以淙望了他一眼,銀安眼裡的關切不似作假,或許銀安會知道些什麽。
他剛要開口,身下的齊宣舉起被銬緊的雙手朝他腹部狠狠揍了一拳,脖子被匕首劃出一道長痕也不在意。
巫以淙順勢倒地,匕首牢牢貼著齊宣,眼裡露出幾分得意:“你害怕了,想要全攬罪責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兩人姿勢顛倒,齊宣脖子上幾乎能看到外翻的皮肉卻仍不管不顧與他纏鬥,近身格鬥本就是巫以淙的強項,齊宣雙手被綁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很快被巫以淙重新鉗製。
巫以淙摸了一把頭髮半跪著起身,望向一臉緊張的銀安,“告訴我,幕後之人是誰?”
宴梃聞言面色不變,反倒是格爾滿臉狐疑,什麽慕手之人?在場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
“他是在拖延時間,銀安,離開這裡。”
齊宣從嗓子裡擠出這句話,巫以淙抬腳踩在他的手掌上,慢慢碾壓著,“只要說出來,我放你們倆離開。”
銀安囁嚅著嘴唇,那一刻他想了許多事,最後只剩下一句:“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
話未說完,砰地一聲傳來,銀安張著嘴似乎還有些疑惑是誰開的槍便倒在地上,放大的瞳孔倒映著齊宣瘋狂跑過來的身影。
他還是沒能救出老師。
第92章
巫以淙猝不及防被齊宣推開,他和在場其他人一樣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銀安被擊中後倒下。
齊宣踉蹌著跑了過去,銀安胸前冒出一大團血漬,伸出手想要和齊宣說點什麽,聲音微不可聞。
巫以淙視線移到開槍的人身上,無端生出一股疲憊感,“我原本不打算殺你。”
“我也不想這樣。”方慕臉上帶著笑容,只是笑得太用力,連五官都有些扭曲,“這一切都怪宴梃。”
無端背鍋的宴梃只看了他一眼,把場地留給他倆,他和格爾趁此機會解決群龍無首的雇傭兵。
巫以淙歎了一口氣,“為什麽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方慕的心思要說他完全不知道是假的,只是他秉持著不吃窩邊草的原則,從來沒回應過。這麽多年,方慕有時候遇到對他胃口的情人還會特意介紹給他,巫以淙以為方慕已經放下這段感情,平日裡相處也沒有半分逾矩,所以那番話才更讓他震驚。
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在清理之中。
“現在討論過程已經太晚了,你呢,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方慕自詡做得不留痕跡。
“遇見美杜莎的時候,他說有人賣出我和特裡的詳細資料,那人並非譚疏。”
資料泄露他隻覺得詫異,以為是特裡那邊出了問題,後來發現那人對特裡只有赤裸裸的敵意,他的敵人有很多,一個個篩選下來最大嫌疑人是譚疏,碰巧他和譚疏在島上遇到,那時他已經在懷疑身邊的人。
反正要引蛇出洞,順便多留了一手,故意在島上留下許多破綻,只是沒想到會是方慕。
那碗藥在入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方慕大概已經忘了,他的身體已經對許多藥產生抗藥性,除非是讓人長睡不醒的劑量,否則他很快就會醒來。
來偷襲他的人剛擰開門,他就已經清醒,他想過方慕會針對宴梃,卻沒想到方慕居然會派人來殺他,一時走神被劃傷手臂耽誤了點時間。
巫以淙隨意撿起一把槍,當著方慕的面打空取出彈匣,隻留下一枚子彈,“看在我們共事多年的份上,一槍之後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
方慕搖搖頭,為他的心軟感到好笑,“我殺了銀安,投靠了你的敵人。”
“一碼歸一碼。”巫以淙冷酷說道。
他們兩人的對話宴梃和格爾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又被兩人那種獨特的氛圍打消了念頭。
宴梃扶著柳叔到一旁躺著,格爾抱著雙臂環顧甲板一圈,碰了碰一動不動的齊宣,“人已經死了。”救人沒救上,白搭上一條命,也不知道銀安是怎麽想的。
齊宣認真地看著銀安,良久才問道:“他的屍體你們會怎麽處理。”
還能怎麽處理?格爾默不作聲看向平靜的海面,大海會包容一切。
齊宣點點頭,神情很平靜:“我明白了。”他合上銀安的雙眼,站起身,手裡拿著銀安的槍盯著方慕。
方慕笑道:“我也不想害他。”他現在面對兩把槍,動作間十分戒備,零星幾個雇傭兵在他身邊護著他。
“我知道。”齊宣聲音很平靜。
巫以淙適時問道:“幕後之人想殺人滅口,齊宣,就算你能活著,又能活多久,不如告訴我,至少我能夠保證讓你活著。”
方慕唯恐齊宣泄露,狠戾一閃而過,子彈便朝著齊宣而去,比槍法自然是巫以淙更準確,他到底不忍心擊斃方慕,只打傷了他的手臂,讓對方拿不了槍。
“齊宣,和我合作吧。”
巫以淙提出這個想法是認真的,格爾在一旁嘟嘟囔囔,沒聽說犯罪分子當著他的面邀請另一個犯罪分子一起合作的,正要打斷,耳麥裡傳來手下的聲音。
“老大,院長吵著要出來看看,我們快攔不住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