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抓了抓頭髮,離開這裡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對著手下吼道:“拉不住也得攔著,萬一誤傷院長怎麽辦。”
手下聲音微弱:“我們已經盡力。”
“那就想想辦法,一個老頭子都攔不住,回去繼續加訓。”說完啪掛斷了通訊。
甲板上的事已經臨近尾聲,格爾思量在三不能放任犯罪分子達成合作,直接插入了進去,“行了行了,幕後之人的事聯邦法庭會審理,先收拾收拾這裡,亂七八糟的。”
巫以淙掉轉槍頭,“這是我和他的事。”
格爾臉色變了,他看向巫以淙,“你們想毀約。”
“你什麽時候見過通緝犯講信用。”巫以淙嘲諷著他的天真,他側過頭對著宴梃說道:“讓船長改道,直接去昆斯汀。”
“你——”被欺騙的格爾忍不住一拳頭揍過去,被巫以淙握住手腕,一字一頓道:“軍方的船已經不見,我可以輕而易舉在這裡殺了你。”
寬闊的海平面只有宴家的船在航行,格爾沒想到他這個時候會挑明事實,青筋暴起,“好,很好,你最好祈禱你們能逃過軍方的通緝令。”
軍方內部對灰色關系曖昧,調查科發布的通緝令軍方內部嗤之以鼻,偶爾還會和灰色合作,這也是格爾身為軍方人士和灰關系密切也沒人覺得有問題,包括這次他帶著人明目張膽上了宴家的船隻,也是獲得軍方的首肯,至於政界會不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另說。
格爾所說的軍方通緝令自然比聯邦法庭發布的要更為凶殘,整個軍方都要執行這條命令,這意味軍政雙方合作通緝,無論是跑到天涯海,都要見到屍體。
“多一張通緝令而已。”每年針對他發出的通緝令厚厚一摞,來自各地都有,他不也活得好好的,格爾的威脅對巫以淙來說也沒什麽用。
他踢了踢腳邊躺著的雇傭兵屍體,靴子和對方腰上拴得緊實的皮扣相撞發出響聲,他停下腳,“齊宣,時間不多了。”
格爾卻從這道響聲裡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而身旁的兩人卻一臉平靜,他一時有些搞不清楚是不是他小題大做,小跑到銀安身邊,一把撕開他的外套,露出裡面裝置簡單的髒彈。
格爾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大罵一聲拖著銀安的屍體往船舷邊走去,身後的人有樣學樣檢查起其他雇傭兵身上,果然每個人身上都綁著髒彈,髒彈和炸彈不一樣,髒彈裡面裝的不一定會是火藥。“大家最好別動。”聲音來自方慕,“一不小心裡面的東西就會產生化學作用,會帶來什麽後果沒有人清楚。”
他手裡拿著黑色的引爆器,上面的數字正在瘋狂跳動。
巫以淙連眉毛都沒動過,“這就是你最後的殺手鐧,同歸於盡?”在場他絕對是最了解方慕的人,心裡還奇怪著這個時機暴露並不算合適,疑惑對方的底氣,看來這些髒彈就是方慕的依仗。
“多虧了齊先生幫忙拖延時間。”
方慕向齊宣點點頭,齊宣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徑直走到方慕身邊,接過方慕手上的引爆器,按下一串數字,通知著來接應的人。
遠處,一陣陣潛艇的聲音接連不斷,掀起一連串的浪花。
甲板上雇傭兵的屍體身上發出滴滴聲,跳動的秒數完全不似正常規律,格爾半跪下來研究銀安身上的髒彈,他們經常會拆除爆破裝置,只是肉眼可見面前的髒彈和以前見過都不一樣。
格爾怒從心頭起,不得不懷疑巫以淙和他們是一夥的,要不是巫以淙耽誤時間,他早就壓著齊宣上樓了,就連叛變的方慕,也早該擊斃。
怒歸怒,格爾還是招呼著手下小心翼翼將屍體堆在一塊兒,就算爆炸也集中一些。
他在忙這些的時候,宴梃也沒閑著,把柳叔藏在一處安全的地方,又擔心柳叔不好交待,在他身邊留下紙條才匆忙往操縱室裡跑去。
巫以淙倒是氣定神閑四處撿槍,手裡沒武器始終沒安全感,格爾看著他淡定的動作一把拉住了他,“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他現在完全一頭霧水。
巫以淙甩開他的手,“釣大魚。”
“我不管你們要釣什麽大魚,眼下命都要沒了,我也不可能眼睜睜放跑齊宣。”必要時刻他會擊斃齊宣和方慕,這是在提前告知巫以淙。
“擊斃了他們,然後呢,髒彈爆炸,一起在海裡喂魚。”巫以淙把槍遞給他,“軍方想要插一腳就要付出代價,什麽便宜都想佔,哪裡有這樣好的事。”
格爾向來粗中有細,巫以淙說的話他明白,只是——“第九軍不是你們的棋子。”
“我可不敢把你們當棋子。”能指揮第九軍過來的人,才是將第九軍當作棋子的人,這個道理格爾和他都明白,情感道義上格爾都無法責怪那個人,他背過身當作沒聽到繼續研究著髒彈。
不遠處浪花拍打著海面的聲音越發洶湧,就連行駛的大船也開始搖晃起來,浪花飛濺,甲板上很快水淋淋一片。
搖晃著的船同時加快了速度,浪花一陣高過一陣,幾乎沒有人能站穩,巫以淙趴伏在甲板上降低重心,猝不及防肩膀碰到一隻手,下意識就要扭斷,宴梃趕緊開口:”嘶……是我。”
巫以淙松開手,“截取到信號了嗎?”
宴梃點點頭,“傳出去了,你那個朋友發了十幾條消息問你情況,我們該走了。”順手把銀色的擋板豎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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