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這個急性子。”他念叨了一句,一面擋著海浪一面握住擋板中間的手柄,擋板厚實足以用來抵擋子彈,“既然如此,讓你的人動手吧。”
宴梃轉過身對著格爾比劃了幾個手勢,格爾轉身朝著甲板下面爬去,巫以淙仍半蹲著緩慢移動,他的目標是齊宣。
齊宣遠遠和他對視,他身上已經扣好鐵索,等潛艇靠近便會在海浪掩護下滑下去。
他繼續按下數字鍵,甲板上滴滴聲更顯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巫以淙不管不顧繼續移動。
方慕在他腳邊連發幾枚子彈試圖警告他,巫以淙不為所動,抬手射中方慕另一隻手臂,他們身邊僅剩的幾個雇傭兵對巫以淙不會心軟,每一槍都朝著重要部位而去,擋板上凸起子彈輪廓,巫以淙是鐵了心要過去。
甲板的距離並不算遠,加速航行的船漸漸與追逐他們的潛艇拉開距離。
“我們可以合作。”
眼看著他瘋了一樣,齊宣製止雇傭兵開槍,“你放我離開,等我離開我可以把解藥線索給你。”
子彈攻擊停下,擋板上露出巫以淙的腦袋,“線索在哪裡?”
“在宴梃手裡,他手裡一定有真正的藥劑配方。”齊宣毫不猶豫說出最後的保命符,希望為身後的潛艇爭取一點時間,借著海面上微弱的亮光,他們已經看到潛艇後面的追兵,隔得太遠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後面綴著軍方輪船已經足以讓齊宣擔憂逃亡之路的安全。
“狗逼急了知道跳牆了。”巫以淙從兜裡掏出望遠鏡,“隨便編個線索就像想說服我。”望遠鏡裡軍方的輪船和潛艇後面的追兵都看得一清二楚,這些人總算是跟了上來,巫以淙松了口氣,現在就算是船炸了也不用擔心喂魚。
第93章
“你覺得我是編的,如果不是知道蕪穗把線索留給了宴梃,我早就殺了他,蕪穗擔心我會報復宴家,臨死前給了宴梃一道保命符,這件事我相信倫農也知道。”齊宣擔心巫以淙不信,連倫農都拉了出來。
巫以淙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一件事,“宴闌和蕪穗的墓碑是你破壞的,為了找到線索?”他曾經聽宴梃說過父母的墓碑被破壞過,宴梃後來重新設計了一塊墓碑。
齊宣沒有否認,“墓裡只是衣冠塚,什麽都沒有,你可以去問宴重,可以去問倫農,他們絕對知情。”他說的信誓旦旦,巫以淙將信將疑。
就在兩人短暫的沉默間,一道鐵索已經纏了上來,齊宣和方慕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露出喜色。
就在他們要觸碰到鐵索,砰砰兩聲打退他們。
“你——”
巫以淙隔著擋板,“合作的機會你已經錯過了。”他頂著擋板起朝齊宣跑過去,潛艇上的人也朝著船舷邊發射子彈,宴梃和格爾負責解決這些人。
齊宣身邊的雇傭兵已經彈盡糧絕,赤手空拳迎著子彈而上,被巫以淙利落解決。
方慕眼見著巫以淙來勢洶洶,一把搶過齊宣手裡的引爆器重重的按在最後的數字鍵上,巫以淙下意識伸出手要搶,卻被身後爆炸衝擊產生的余波撞飛在地。
他感覺背上無比灼熱,估計是被燙傷了,甲板上燃起的火焰被海浪澆滅,然後傳出一股濃濃的白煙,那股白煙嫋嫋升起的同時也傳來一股無比刺激的味道,像是在焚燒一大堆塑料垃圾,嗆人又難聞。
濃濃的白霧不僅遮擋視線,還讓人不敢張嘴呼吸。巫以淙顧不上熏人刺激的味道,強行睜開眼辨認著方向,眼睛受到刺激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齊宣和方慕雖然知道髒彈的成分,也做好準備,仍踉踉蹌蹌地捂著眼睛摸索著鐵索的位置。
甲板上升起的煙霧隨著海風一吹飄散到四周,潛艇上的人仿佛看到某種信號,更加不要命的追逐而去。
船艙底部被無數鐵索鉤住,加速的船突然來了個急轉彎,正在船舷裡宴梃差點栽倒,得虧下盤穩才站定,他拍拍格爾的肩膀,“你的人已經來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格爾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宴梃回握了一下很快松開,屏住呼吸衝出舷窗。
巫以淙揉了揉眼睛,他能感覺到眼睛刺痛,眼淚完全不受控制。
他捂著嘴小口呼吸,終於找到了前方鬼鬼祟祟的兩道身影,毫不留情按下扳機,有人卻比他更快開槍,鬼鬼祟祟的身影搖晃了一下,巫以淙有些看不清楚倒下的人是誰,放輕腳步走過去,卻只聽到轟地一聲,熱浪從他身後傳來,這次是炸彈爆炸的動靜。
白霧影響了他的視線,只看到船的四周紛紛燃起熊熊火焰。
要是這個時候死了可就虧大發了,他勉強抬起手朝著模糊的方向開槍,濃濃的白霧幾乎將甲板包圍,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宴梃猛衝出來差點被熏回去,趕緊捂著口鼻揮開面前的白霧,這些白霧很快又聚成一團,“巫以淙!”
甲板上他的喊聲完全被倒塌的木柱和海浪聲所掩蓋,煙霧熏得他眼眶通紅,他提高聲音:“巫以淙,你在哪兒?”
然而爆炸並未完,轟地一聲,船尾開始劇烈晃動,這艘重金打造的船已經無法繼續行駛,船身搖晃得厲害。
軍方的船隻上派出的救生艇還沒來得及趕到,就看見宴家的船上火光陣陣,濃煙滾滾,一想到上面的人,操縱室的人恨不得立刻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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