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聲音顫抖:“你說重點。”
安秘書:“蘇總眼疾手快把我拉了上來,雨多地滑,他從樓上跌下去了,在二樓被竄出的一根鋼筋棍攔住了才沒當場摔死。不過小腿被地上的鋼筋棍扎穿了,人也陷入了昏迷,在搶救。”
薑映大腦一片空白。
世界好像安靜了。
第71章 (修)
薑映的瞳孔驟然緊縮, 長長的睫毛不斷地輕顫著,心臟泛起一陣陣的抽痛,嫣紅的唇瓣微張, 他的鼻子因過度緊張甚至無法進行呼吸了。
手腳冰涼到感受不到它們的存在, 鬼使神差的在第一時間複盤了自己有沒有在盛怒之下詛咒過蘇柏硯去死。
陸執從樓上下來,撞見薑映悲戚慘白如吸血鬼一般的模樣,心裡咯噔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癲癇啊?”
薑映烏黑的眼仁硯台裡水墨暈染出的,細長的眼尾翹出一道勾人心動的弧度, 冷冷看著人的時候, 又夾雜著讓人畏懼的絕豔。
薄唇冷淡淡地抿出了一個:“滾。”
陸執:“犯病就犯病, 嚇人就是你不對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薑映給葉莉打了一個電話, 他在最無助、最恐懼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尋找媽媽, 葉莉知道之後,說馬上就會來。
在葉莉來之前, 薑映失神地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前,雙手放在腿上虛虛地交握著。
空洞的視線落在了,院子裡的花壇上。
一株株明豔濃烈的薔薇花瓣被高強度的風雨肆虐著,碧綠的枝葉被撕扯下來,好像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被無情地剝奪。
因為不知道蘇柏硯的狀況, 薑映甚至覺得蘇柏硯已經死了。
上一次讓他如此揪心的場景,是蘇柏硯在海外機場暈倒失聯,他真的好討厭死這個字眼。
薑映纖長的眼睫毛輕顫,被餐盤上的一把明晃晃的餐刀晃了眼, 利的刀刃看上去只是觸碰間就會結束一切痛苦。
如果蘇柏硯真的死掉的話。
……那他是不是也有一半的責任呢?
明明知道劇情的進展,卻在關鍵的時候一再和他鬧脾氣, 忘記了幫他規避風險。
陸執默默地走到了對面,不動聲色地將餐刀收了起來,他是討厭薑映,但更討厭自己居住的地方變成凶宅,房價會跌。
陸執賤嗖嗖的:“一直盯著它幹什麽?我剛刷到蘇柏硯的被送去醫院的消息,你這邊就想殉情了?真不理解你們這些死基佬,好好的時候相互慪氣十天半個月不見一次,對方一出事又恨不得當場化蝶。”
薑映額前烏黑的碎發凌亂遮掩,清冷冷的眼神,嗜血而空洞,對待陸執,薄薄的、嫣紅的唇瓣依舊吐一個:“滾。”
葉莉來的非常快,她身上穿著辦公時的職業套裝,應該是突然放下手頭的工作趕過來的,薑映跟著她上了車。
兩人獨處在一個空間內,薑映原本的清冷如細碎的美瓷被打破,一點點地碎掉了。
葉莉剛一回頭,就看到薑映的眼眶通紅,一顆顆淚珠子冒了出來,眼瞼和鼻尖哭得粉粉的,唇瓣的色澤也更加嫣紅了。
他哭到上氣不接下氣,葉莉張開懷抱,薑映尋找安慰似地趴了進去。
薑映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大腦都有些缺氧了,胡言亂語地坦誠這一切:“媽媽,我真的特別喜歡他。可是我喜歡他,又想逃避他。和他在一起時時而狂喜,時而落寞,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不想承認這份感情,好像所有的感情暴露出來,我就成了弱勢的一方,會被牽著鼻子走。”
葉莉抱著他,輕聲安慰:“以前看過他的報道,他吊威亞時,從六米的高空掉下來,也只是輕微的骨折。你不要什麽事都往壞處想,好寶寶。”
幸運之神不會每次都光顧,葉莉其實也不信自己的說辭。
只有到了醫院,見到蘇柏硯本人,才能確定他的具體情況。
薑映又哭了一會兒,在媽媽的懷抱裡,胡亂地表達著自己的糾結情緒,他瓷白的肌膚哭成了病態脆弱的桃粉色,嫣紅的唇瓣微張,呵出了一團白白的霧氣,小聲祈求道:“算了媽媽,我又開始討厭他了。……也許我並不喜歡他,我不想見到他了。萬一他被工地上的鋼筋棍扎成了馬蜂窩,我害怕。……我能去你那睡一覺嗎?”
葉莉看著薑映的眼神憐愛、心疼、又溫柔:“……”
傻寶寶……這哪裡是不喜歡啊。
這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了啊。
人是聰明又機警的動物,會在潛意識中回避一切的風險。
薑映從小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嬌寶,兩三歲時就能堅定的表達自己的喜歡與厭惡,完全不受外界的哄誘改選擇。
蘇柏硯第一個讓他變成富有糾結感情的人,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讓他方寸大亂。
他想讓蘇柏硯也為他變得癲狂、沉淪,和他一樣為情所困,但蘇柏硯一直是一個清冷的人,感情像是山林深處的雲霧,讓他猜不透,也掌握不住。
葉莉已經五十六了,身上的美人風韻與氣場絲毫不減,盤發精致,保養得當,溫暖的懷抱,用力地抱著薑映,給予他堅定的力量。
她溫聲詢問:“映映,是媽媽和爸爸的婚姻關系影響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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