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中午想吃什麽?”
佘褚一邊拿過厚家居服外套讓崽崽套上,一邊動手給他梳頭髮。
有佘褚陪著,這一個上午都沒再做什麽噩夢,崽崽被叫醒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白皙的臉蛋上染著酣眠後的紅暈,看起來柔柔嫩嫩,十分好揉搓。
崽崽還沒完全清醒,習慣性地晃著兩條細細白白的大長腿坐在床邊向前往佘褚懷裡栽,睡得暖呼呼的臉貼在佘褚胸口,半閉著濕潤的眼睫打個哈欠,十分好擺弄地抬手低頭方便佘褚給他穿外套梳頭髮。
“我肚子響了。”
崽崽靠著佘褚胸口,帶著鼻音含含混混地說話,“但是我不知道要吃什麽……”
“魚呢?”
佘褚給他把頭髮梳順後收回手摸了摸他的臉,“想吃小黃魚嗎?”
崽崽稍稍思考了幾秒,遲疑地搖搖頭,用手臂環住佘褚的腰,清醒一點了也比之前顯得更黏人得多。
佘褚知道他是被嚇得還沒緩過神,也不會跟之前一起去雪山玩的時候一樣教他要保持距離,隻盡可能放輕動作摸摸他的耳朵和頭髮讓他能放松下來,耐心地詢問他:“那要喝粥嗎?會放你喜歡的雞肉丁,但是粥裡的青菜不許不吃。”
崽崽猶豫了下,仰起臉將下巴尖點在佘褚胸口,和他對視片刻才抽了抽鼻子可憐兮兮地說好。
佘褚看他這副模樣又有點不忍心了,但不忍心是一回事,營養均衡搭配也是需要注意的,於是他隻放軟語氣哄崽:“那飯後消化好了可以吃一支冰淇淋,黃桃味的。”
崽崽眨了眨眼,情緒稍稍好轉了些,看起來沒有早上剛醒第一次的時候那樣懨懨的:“那哥哥陪我一起吃嗎?”
“嗯,陪你。”
佘褚小心地用指腹在他濕潤的眼角蹭了蹭,拈去掉的一根眼睫毛。
但他並不能一整個下午都陪著崽,他和六樓那個小姑娘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他不想委屈崽崽收起耳朵尾巴來見外人,更不可能讓崽崽變回貓,便打算飯後商量著讓崽下午待在臥室裡玩。
飯後,崽崽盤腿坐在沙發上聽了佘褚有點忐忑的提議也沒說什麽,只是乖乖地聽著他的解釋,中途都沒有跟以往一樣撒嬌打諢,只在佘褚和他分析完利弊又征詢他的意見的時候和佘褚對視幾秒,低下頭垂著臉慢吞吞地說可以的。
佘褚其實還想多問問他關於一些其他丟失的貓的信息,但他不希望崽崽再次回憶起昨天被帶走的糟糕經歷受到二次創傷,欲言又止一瞬還是把問話都吞回去了。
“我不記得還有誰了,”崽崽似乎感知到佘褚的遲疑,率先出聲回答他未出口的問話,但仍低著腦袋沒抬臉看佘褚。
他垂下臉的時候肩上的長發也隨著他的動作垂下來幾綹,遮在頰邊,佘褚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聽到他輕軟卻有點悶的聲音,“但是妞妞是……是我看著沒的。
我們是被關在籠子裡,房子裡很髒很舊,外面有長長的、堆滿很多東西的過道,我跑掉的時候過道很暗。
至於別的貓……我不記得了,我那個時候太害怕了,沒有仔細看……”
“沒事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咱們不想這個了。”
佘褚立馬坐過去抬手在他耷拉下來的耳朵上摸了摸,又舒展開雙臂,崽崽這才抬臉望了望他,微紅著眼睛一頭扎進他懷裡。
佘褚小心地伸手探進他外套裡在他背上摸了摸才察覺到他出了一身冷汗,心下又是一陣酸疼。
“我崽沒事就最好了。”
佘褚抽回手,掌心兜住他後腦揉了揉,低聲哄他,“才吃完飯沒多久,現在吃冰的會肚子疼,過半個小時咱們再吃冰淇淋好不好?”
“嗯。”
崽溫順地埋在他懷裡點點頭,一點沒像以前一樣豎起耳朵和尾巴精神奕奕地和他抗議捍衛吃冰淇淋的權利,反倒讓佘褚更心疼了,把人抱得緊了些,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表現已經逾越了太多他之前和崽崽強調的朋友距離。
崽崽吃過冰淇淋又窩在佘褚懷裡在沙發上躺著安安靜靜看了會兒寵物頻道的電視就進臥室去了,還很自覺地帶上了門,關上門前透過半掩的門縫看著佘褚說:“那我想睡一會兒,哥哥要是忙完了的話就敲門叫我吧。”
“好。”
佘褚頷首,看著他把門關上,有點神經質地撚了撚指腹,剛剛安撫地揉崽崽耳朵的柔軟觸感好像還留著,讓他有點留戀。
六樓那家小姑娘叫庭月,很好聽的名字,下午和她臨時聯系上的兩個業主一起到了佘褚家。
小姑娘應該是收拾好了心情,臉上上了一點淡妝,應該是為了掩蓋哭腫的眼睛而用了顏色較重的眼影,但眼睛裡透出的情緒仍然能清晰感知到她的焦慮和憔悴。
她見到佘褚的時候沒和上午在電話裡時那樣激動,拎著自己的手包空氣地朝佘褚頷首笑了一下,算打招呼。
其他兩戶一起跟過來的丟貓的業主一位是西裝革履的工作族,另一位也小女孩,看著年紀不大,應該是還在上學,但今天不是周末,家裡也讓這麽過來,估摸著應該也是讀大學了時間充裕一些。
幾個人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算熟悉,都沒什麽心思客套寒暄,穿上鞋套就跟著佘褚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但誰都坐不住,連佘褚客氣地給他們倒水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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