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不要做那種工作嗎?難道你自己都不覺得不乾淨嗎?”
柯遲指尖一抖,卻什麽也沒說,抬手將帽尖往下壓了壓,像他悄無聲息來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仿佛他本就不該存在於這明淨的天光之下。
網吧老板的問話似乎還在耳畔。
柯遲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他沒有資格管的,甚至連柯寧考出好成績時祝賀他的資格也沒有。
自從那次趕去醉色的時候,濃妝豔抹地在途中撞見了柯寧,看到他驚愕又下意識厭棄的神情,柯遲就知道,像自己這樣,為了錢不惜在一堆Alpha面前搔首弄姿的Omega,本來就和這個聰穎過人、萬裡挑一地被人家收養的Alpha弟弟不是一路人。
他不怪柯寧用那樣的態度對他,也很感謝柯寧一直在勸自己回歸正常生活環境,即使他面對自己時總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暴躁樣子。
少年人的自尊和傲氣,誰沒有過呢?
可惜他的自尊,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被毫不留情地踐踏在泥裡了。
但這又能怪誰呢?
第3章 他的名字
“Causeis dead.”Omega站著舞台中央,被打上曖昧燈光的臉卻蒼白異常,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如鏡中月一樣消散不見。
他直直望過來的眼神空洞又茫然,他的動作在嫵媚中也顯出格格不入的僵硬,仿佛有看不見的絲線,死死地絞纏著他所有的關節,不許他有除了賣弄風情以外任何一點自我的動作。
四周嘈雜極了,成子言卻鬼使神差地濾掉了所有的聲響,動了動唇,下意識想伸出手去夠他。
但他伸出的手指竟然下一秒就搭在了Omega的後頸上,四周都盈滿了Omega馥鬱至極的信息素的味道,很熟悉,但他說不出那究竟是什麽氣息。他想收回手、推開這個Omega,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Omega順從地倚進他懷裡,微涼的手指蛇似的繞上他的脖子,低著眉眼露出後頸那一塊脆弱又珍貴的腺體的位置。
眼前畫面一花,耳邊是Omega低柔又淡漠的嗤笑:“你們這些Alpha啊……”
……
成子言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額角的汗順著棱角分明的臉廓滴落在被子上。
他急促地粗喘幾口氣,抓過床頭的玻璃杯灌下大半杯水才平靜下來,方才夢裡的畫面他已經不記得了,但那說不出的令他悸動的香氣和微涼的觸感卻如有實質,牽動著他的心跳也快了幾分。
他昨天睡得比較早,現在一覺醒來的時候才不到七點,但和原來的同學約好的九點在學校集合,也差不離是該起的時候了。
成子言掀開被子下床,想去衝個澡洗掉一身的汗,但他不經意地低眼卻愣了下,感覺到了某種黏膩不適,微紅著耳根銷贓似的趕緊換掉髒了的褲子、一股腦塞進了房間洗漱室的洗衣機裡,衝完冷水澡也還有些臉熱。
“媽,我今天同學聚會,中午和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成子言收拾好下樓的時候正好七點半,鑽進廚房討好似的陪著趙玉淑做早飯。
“你回來之後這都是約的第幾輪飯了?”趙玉淑不高興地轉頭看他一眼。
“之前那是我幾個鐵子一起出去玩,今天是我們原來班長牽頭提議的要聚,這個我推不掉,”成子言扶著她的肩,笑嘻嘻地推著她出廚房,“剩下的我來,媽媽你好好歇著啊。”
“生你不如生塊叉燒,”趙玉淑取下圍裙丟到儲物籃裡,“回來了還天天往外跑。”
“哎呀,就這段時間忙完我就在家好好陪您。”成子言熟練地給吐司片澆上煉乳。
“我也不稀罕你,”趙玉淑哼了聲,“要走趕緊走,別在家礙事,待會兒小溪就要過來了,我還要教他做甜點呢。”
“好好好,都聽您的。”成子言將牛奶和吐司片分好,放在盤子裡端出去。
因著晚上聚餐可能會喝酒,成子言就沒自己開車,打車到學校的時候還差十分鍾到九點,他掃了一眼,學校門口已經散散落落站了不少人,有的他印象還比較深,有的隻大概知道是自己同學、卻叫不出名字了。
“子言來了。”班長眼尖,瞧見他,忙揚聲衝他招了招手,“這邊!”
“你小子,出去發展得不錯吧。”班長笑著在他肩上拍了拍。
“沒有,再怎麽光鮮亮麗,也都是被資本剝削的勞動力。”成子言笑了笑,和相熟一些的同學寒暄了幾句。
人差不多到齊了班長便和幾個當年的班委組織著由班主任那邊派過來的實習老師帶著往學校裡面走。
今天並不是周末,正是學生上課的時間,學校裡的一切都顯得寧靜而井然有序,和當年讀書時候並無太大差別,仿佛十幾年都沒有任何變化似的,就連不知哪棵樹上傳來的鳥鳴都渲染出幾分回憶裡的氣息。
他們這烏烏泱泱十幾個人一起去班上看望老師就太誇張了,於是便自願地分作幾組,分散來去看各科老師,即表達了問候,也不至於擾亂課堂秩序。
“子言,走,我們先去看老張。”發小褚央宇過來,笑嘻嘻地勾住成子言的肩和他往教學樓裡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成子言也沒推開他的手,笑著側首看他一眼,打趣道,“你不會要今天去找老張尋仇吧?”
“我怎麽會是那種人,”褚央宇挑了挑眉,狡黠地一眨眼,“雖然老張當年誤會我跟那個Omega有一腿,直接越過徽哥請我爸媽過來揍了我一頓這事我到現在想起來都有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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