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眼巴巴地綴在余鶴身邊跟他一起去車庫,余鶴上車前他還抓過余鶴的手依依不舍地黏糊了好一會兒,手指先是擠入余鶴指縫間和他十指相扣,過一會兒又用手指圈住余鶴的中指和無名指,像在手動丈量,不明顯地松了口氣。
在徐程這事之前,兩人一起相處時,徐行也會有這樣的小動作,余鶴沒起疑,看時間實在不能再拖,用了些力氣抽回手,帶著些安撫意味地在徐行耳垂捏了捏,溫潤嗓音同以往面對徐行時一樣柔和,“我先走了,你去不去臨安?如果要去,我先送你過去再回工作室。”
徐行已然穿戴整齊,但他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余鶴,藏著星星點點的躍躍欲試,“不了,我待會兒再走,哥,你先去忙吧,我等你回來!晚餐也我來準備,可以嗎?”
余鶴頷首,應允了他的主動請求。
去工作室的一趟,除開挑定目前發來的劇本邀約、再次確認工作室即將要發的聲明文稿、提前預測和把控輿論走向的問題,還提前和公關部通知了之後他或許要親自用帳號公開關系的事。
“那,鶴哥,你要轉幕後嗎?”宋筱筱安安靜靜聽完全程,跟在余鶴身後下樓準備開車送他回去時,忍不住轉頭問坐在後排的余鶴。
“公開戀情和我轉不轉幕後有什麽聯系嗎?”余鶴略帶疑問地微挑眉梢,抬眼對上宋筱筱含著擔憂的視線。
“唔,”宋筱筱被他問住了,愣滯幾秒,老實道,“我看之前挺多藝人公開戀情就轉幕後消隱在大眾眼前的,應該也是為了減少關注度和討論度吧。”
余鶴稍作沉吟,沒多少猶豫,輕輕搖了搖頭,“暫時沒這個想法,等我什麽時候演不動了再說吧,至於討論度與關注度的問題——”
他低眉輕輕一笑,“之前你給我發他直播音頻那個晚上,我去看了一眼他的超話,就算沒有我,他也是免不了被議論和關注的。如果他想公開,遲早會有這樣一天的,是他該經歷的,我不會把他送進象牙塔護著,如果他不想,那就我和他自己知道就行,別的我來解決。”
宋筱筱有些感歎地張了張嘴,但絞盡腦汁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於是拉長音“啊”了一聲,點頭應好,開車送余鶴回千裡旗風。
冬日的天色暗得早,現在不過六點,但天色已然暗了大半,襯得路旁的燈光格外明亮,落下幽幽余輝籠罩在灌木叢上。
但讓余鶴心中生疑的是,走前徐行還眼巴巴地抓著他的手,向他主動請求去做晚飯,可現在從停車場自庭院內部穿回客廳門前,竟然都沒有看到房間內有亮起室內燈的跡象,只有偶爾一閃的淡黃光影,像是錯覺。
他輕輕蹙起眉,摸出鑰匙開門時,腦子裡飛快地運轉回憶著徐行是不是提前和自己說過晚上不回來這事。
推開門,被黑暗裹挾著迎面而來的是搖曳的燭光,晃得余鶴下意識閉眼低臉避了避,正要抬起手臂按下屋內燈的開關,便敏銳地察覺到空氣裡有人行動時帶起的空氣流動的聲響。
不等他的身體做出本能防禦反應,他便被撲了個滿懷,徐行滿含著欣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懸崖勒馬地讓他硬生生壓回了一記肘擊,“哥!你回來啦!我等你好久了——先別開燈,可以嗎?”
余鶴心裡松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放松下警覺性緊繃的脊背,半罰半嗔地抬掌往徐行後背上輕輕一箍,“你藏著什麽懷心思呢?”
徐行抱著余鶴的腰晃了晃,湊過去在他唇上黏黏糊糊地親了一記,含混道:“嗯——給你準備了驚喜。”
余鶴配合地微微張開唇和他交換了個點到即止的親吻,在徐行上頭地要伸舌頭時偏開腦袋躲了,手掌抵在徐行肩頭不輕不重地推了下,“驚喜呢?又瞞我是嗎?”
“瞞”字如今簡直要讓徐行ptsd,險些一個激靈,但他憋了憋,還是道:“沒!我向來說話算話,不會再瞞你了!嗯,但是我現在不能說,哥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放開余鶴的腰,拉著余鶴的手腕往餐廳的方向走,余鶴順著他,繞過漏窗式的隔牆、走進餐廳靠近餐桌才看清全貌,桌上冒著嫋嫋熱氣的飯菜看起來豐盛美味,兩盞鍍銀的燭台擺放在兩側,微晃的燭光漾出一灣細細情意。
余鶴唇角的笑意深了些,眉眼間閃過一縷驚訝,但他略一思索,認為燭光晚餐的確是自家徐小狗會乾得出來的事。
“驚喜是這個啊。”余鶴好笑地反扣住徐行的手指,視線從精致佳肴上移到徐行臉上,指尖在徐行掌心裡若有若無地劃拉了一下,“是要給我過生日嗎?”
徐行眨了眨眼,被余鶴撓在掌心的癢意直淌到心窩裡,酥了半隻胳膊,“嗯,也是慶祝哥你生日快樂啦!”
“也”字讓余鶴眉心一動,心下隱隱猜測到某些可能,但他沒問,看了徐行片刻,慢悠悠地抽回手拉開椅子坐下,“那謝謝你了。”
這一頓飯徐行格外積極,余鶴不過眨眼的工夫,堆在碗裡的菜幾乎要冒尖,他一抬眼就能對上徐行在燭火下格外清亮純粹的眼睛,心下不由自主地軟成一灘柔水。
“看我做什麽?我能下飯嗎?”余鶴斂回視線,故意沒看他,但由於某種直覺,竟也難得地有幾分緊張。
徐行也不吭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余鶴笑著傻樂,低頭扒拉幾口飯,見余鶴探手要去盛湯時幾乎是從椅子上蹦起來,余鶴抬臉看他,“這湯不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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