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給你的。”溫朝轉頭看窗外,“燕宛說你這周有個比賽拿了第一,算我心情不錯隨便送的賀禮,不需要你付出什麽代價來償還我,可以放心收,這點錢別總惦記著怎麽還了。”
虞硯受寵若驚地抱起那隻盒子,借著車內的燈光仔細辨認了上面的字,是一台遊戲本。
“話又說回來,你在外面好歹是我未婚夫,在學校天天跑微機室做作業叫人注意到也不是個事。”溫朝沒等到他的回應,思索了下,繼續補充,“待會兒到了小區樓下,你自己把電腦放樓上再下來。”
按道理,他該警惕溫朝為什麽這麽了解自己在學校的行蹤,可虞硯現在心裡卻感到被一支羽毛輕輕撓了下——自從前兩周他和溫朝鬧得不愉快、躲了溫朝兩周,他就沒有再告訴過洛瑄或者溫純任何有關於自己在學校的事。一方面是心裡憋著一口氣,另一方面,溫朝一向不對他上心,即便是旁敲側擊提了也沒意義,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吃飯的地方離碧瀾郡近,司機開車進了停車場,虞硯提著電腦下車,糾結了兩秒,抬手扶在車門上,回身問溫朝:“你……你要不要上去喝點水?”
溫朝的意思是叫虞硯把電腦放回屋就下樓一起回溫宅,並不是把虞硯自己送回來,他有一瞬間懷疑虞硯是不是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剛想笑著說不渴,就注意到虞硯有些緊張但又小心期待的眼神。那雙眼睛實在太過澄淨,連帶著望過來的眼神都清澈得讓人心軟,以至於溫朝恍惚了一瞬,回過神來時已經脫口答應了。
虞硯挪開沙發,給溫朝騰出輪椅的位置,先去廚房兌了一杯蜂蜜水遞給溫朝,溫朝接過玻璃杯發現水還是溫熱的。
溫朝沒打算待很久,啜了兩口蜂蜜水就放回茶幾上,看虞硯忙內忙外地把電腦拿進臥室後又忽然開始整理起屋子裡的東西,重新給小件家具擺放位置。
“虞硯。”溫朝不明所以地看了會兒,忍不住叫住了他,“你要收拾可以周日回來再收拾,不急這一時,我收下你交還的卡,沒叫你從這裡搬出去,這套房你可以住到畢業,我們還要回那邊。”
虞硯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溫朝覺得自己把房子弄得太亂,沒想到一上手收拾起來居然會這麽費時間,分明他平時也已經分門別類地收納做清潔,但還是會覺得在溫朝面前露怯。
“噢,好,”虞硯訕訕地把手裡的盆栽放回了電視機旁邊,回到溫朝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沒話找話,“你喝完蜂蜜水了嗎?”
“我不渴,”溫朝搖頭,“而且我晚上隻喝了幾杯,沒醉,不用解酒。”
“哦……”虞硯搓了搓手,沉默了下來。
瞧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溫朝疑惑:“你還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還有……”虞硯終於將揣在兜裡的小袋子摸了出來,他沒有直接遞給溫朝,而是放在茶幾上,往溫朝的方向推了推,顯出幾分小心翼翼,“這個……是送你的。”
他沒完全做好直面溫朝反應的準備,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電視機旁的盆栽,借著液晶屏的倒影能若隱若現瞧見溫朝的動作變化。
溫朝一頭霧水地取出禮袋裡面的絲絨盒子,從外形看起來像是飾品。盒子緩緩打開,綴在黑色絲絨布面上的一對耳釘,玫瑰色金屬勾勒出的一尾魚的輪廓,分別鑲嵌著紅色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純澈奪目的光。
標示著價格的吊牌已經被人提前剪去,即便溫朝對這個品牌不算熟,但也能一眼估得出大概價值,他抬眼看向虞硯,遲疑道:“你……”
“上次陪家教的學生去逛街給同學買禮物,碰巧看見了,覺得挺……挺適合你的,”虞硯感受到他的注視,耳根不由自主地有些發起熱來,他掩飾性地撓了撓頭髮,“正好今天院裡的獎金也發下來了,就算、就算……禮尚往來了,你不是也給了我一台電腦,我不能白拿你的。”
話雖如此說,但這禮物顯然是電腦之前就已經買好的,沒有他說的那麽湊巧。
指腹在光滑的鑽面撫了撫,溫朝沉默了半晌,在虞硯逐漸外露的忐忑不安裡問他:“明天我要去一趟醫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虞硯眨了眨眼,指著自己反問:“是需要我的配合嗎?”
“是。”溫朝點了點頭,態度出乎意料地鄭重,“但不用叫造型師。”
“哦,好。”虞硯點了點頭——現在對於在外配合溫朝裝未婚夫這件事,他沒那麽抵觸了,或許是因為他終於通過自己的努力在溫朝面前掙得了平等地位,叫他現在心裡也松快了不少。
溫朝蓋上盒子,給司機打了個電話叫他先走,臨時定了行程,明天再來這邊接他和虞硯去醫院。
虞硯意外地睜大了眼。
“今天就先住這邊,明天去醫院節省些時間,”溫朝迎上他詫異的眼神,慢悠悠反問,“你不同意?”
“沒有沒有。”虞硯連忙擺手搖頭,訥訥解釋,“但這裡只有一間臥室……”
不等溫朝說什麽,虞硯急中生智找到了解決辦法:“我現在去收拾出來換上新的床上用品,你如果不嫌棄的話。”
虞硯自己住的時候隻添置了基本的用具,想著這套房始終是要還給溫朝的,他也不想弄得太亂,除了一些書和必備的用品,他基本上沒有添別的東西,和當初住進來時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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