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別動……”沈楠楠身體的其他部位並沒有摔到,但她倒地時急於護住自己的肚子,從而扭到了手腕。
“你看我,能看清嗎?”初澄俯身把應鶴扶起來,看到他捂著頭的動作,還有從指縫滴出來的血。
應鶴點點頭。
初澄焦急地再次開口:“別點頭,說話。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
“我叫初澄。”應鶴疼得擰緊眉頭,卻還能和他開玩笑,仰頭嘶歎一聲,“呃啊,我沒事,你先去看沈老師吧。”
平常都不敢靠近插班生的女同學們此時顧忌不了太多,皆是一臉擔心的模樣,大著膽子圍在一起,關切道:“流血了,這用不用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應鶴不耐煩地回應:“叫什麽救護車,我自己腿兒著走過去都比他們來得快。”初澄聽到兩句牢騷話才確定應鶴的意識清醒,轉頭去查看沈楠楠。在同樓層的楊主任聞聲趕過來,看到如此混亂的景象,完全不敢置信。明明十幾分鍾他還來巡視過,怎麽一晃兒就成這樣了?“怎麽搞的?”楊主任趕緊上前幫忙。
“您先別管了,抓緊去醫院吧。記得通知一下周瑾。”初澄主持著局面,讓班裡穩重的同學維持一下紀律。
“韓芮,你帶其他同學在班裡自習。”
“鹿言跟我送他們去醫院。”
“搞事的幾個,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們。”
江之博看了眼被簇擁起來的兩個傷員,垂著眼睛沉聲開口:“我也去吧。”
一向溫和的初老師發起脾氣來也極具威懾力,眼裡的情緒穩定而清冷,迅速回道;“你給我老實地待著。用不著著急,我會和你算帳的。”
初澄聯合楊主任扶著沈楠楠和應鶴,把兩人都送到醫院。
沈老師倒是沒有什麽大礙。但應鶴的頭上受了那一撞,輕微的腦震蕩是避免不了的,頭皮也需要做縫合處理,所幸傷口不深。
初澄一個人在醫院裡跑上跑下,掛號繳費,還要抽空聯系應鶴的家長告知情況。
學生母親本人正在工作中,不方便接聽電話,具體情況是由助理代為轉達的。
周瑾在收到領導通知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什麽情況?我媳婦呢?”周師兄看到坐在等候椅上的初澄,快步迎上前來。他那樣舉止斯文的人,很難露出如此焦急狼狽的表情,即便是自己被舉報到教育局的時候。
初澄如實相告:“學生打架,撞了一下。人還在裡面做檢查呢。”
“你們班的學生怎麽……”周瑾欲言又止。他是關心則亂,但出於理智想了想,還是把到嘴邊的責怪咽了回去。
“不好意思啊,師兄。”初澄真誠地道歉,“我沒有照看好沈老師。”周瑾抓了抓跑亂的頭髮,無可奈何地歎了一聲:“這事兒也不能怪你。”兩人說話間,診療室的玻璃門吱呀一聲,護士拿著幾張單據,陪同著沈楠楠出來。周瑾一個箭步湊上前詢問情況。
“檢查結果都沒什麽問題,孩子也很好,只是手腕抻了筋。”沈楠楠柔聲回答,用沒受傷的手蹭了蹭丈夫的額頭,“看你,跑來的啊?灰頭土臉的,還滿頭是汗。”
“真是嚇死我了。”周瑾定了定神,從護士手裡接過檢查結果,聽對方囑咐一些注意事項。比如暫時不能寫字持重物,需要休息幾天等等。
聽到嫂子和孩子都沒事,初澄也暗松一口氣:“師兄,那你先帶沈老師回去休息吧。”
周瑾:“你這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初澄自然不會再麻煩無辜受牽連的人,回應道:“你們兩口子就別管了,趕緊回家。那邊還有個學生在處置室,我得過去看看。”
周瑾和沈楠楠朝他道了謝才離開。
應鶴的傷口縫了兩針,又打過消炎針,在觀察室裡休息了一陣還是覺得有些頭暈。初澄帶著學生,和他的各項檢查結果敲開了看診醫生的門。“醫生你好。我是這個孩子的老師,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主治醫單手托著檢查冊翻看,又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詢問,應鶴都能對答如流。
“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上看沒有什麽問題,受到撞擊之後的短暫眩暈是正常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了。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辦理留院觀察一晚。”
“好,保險起見,還是讓他住一晚吧。”現在這孩子的父母都不在身邊,初澄必須要對他負責。
離開醫生辦公室,初澄向等在外面的楊主任解釋情況,主動留下陪伴學生,順便請領導幫忙照看一下班級,然後才去辦理留院手續。
剛才的情況太混亂,楊主任擔心老師和學生任何一方出問題,精神高度緊張。現在他終於緩了一口氣,想起要給還在外面開會的喻司亭打電話。
“你們班,打群架了。老師和學生都在醫院。”楊主任清楚喻司亭一貫的風格,電話接通後沒有做無用的鋪墊,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另一端的人沒有半刻遲疑,瞬間發出反問:“哪個老師在醫院?初澄沒事吧?”
“初老師,這裡好像沒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了,還是回學校幫你看著班裡吧。”鹿言剛剛去跑了個腿,到醫院外的超市買了些必需品回來,伸手把一個袋子遞給初澄,順帶給他買了杯熱咖啡。
“謝謝,辛苦啦。”初澄習慣性地揉了揉好大兒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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