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瞥了一眼季商,笑著替他回答:“不著急,我們還很年輕。”
Mica“wow”了一聲,笑著調侃他:“pure-hearted boy.”
桑落面上不置可否地微笑,腹誹著自己可不是什麽“純情小男孩”,剛才還心機地騙季商和他牽手,自欺式滿足自己的癡心妄想。
除去回程上季商一直都很沉默讓桑落有些鬱悶以外,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讓桑落心情很好,在下午的海釣過程中,桑落還釣上來一條藍鰭金槍魚,這讓他非常驚喜,跳起來的時候差點栽進海裡,還是季商手快地撈了他一把。
桑落短暫地忘記了他和季商之間的那些糾葛,興奮地回抱著他,在強勁的海風中宣泄喜悅:“我釣到了!我靠是藍鰭的,我好厲害!”
“嗯,厲害!”季商淺笑著附和他。好像回到了一切的最開始,他們還沒有變得疏遠的開始。
等到桑落的興奮逐漸平複,季商才松開攬在他腰間的手,與他拉開距離。
回去之後,這條金槍魚成了他們的晚餐。
Mica在酒店的露台舉辦了一場小型party,既為慶祝簽約成功,也為歡迎季商和桑落來到這裡。party上,Mica告訴桑落,她下周會在新加坡舉辦婚禮,並且誠摯地邀請桑落出席,擔任婚禮攝影師,幫她記錄她的幸福瞬間。
桑落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恍然。
天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Mica所有的熱情都在套路他,讓他這個時候無法拒絕。
桑落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她:“你邀請季商了嗎?”
“Sure.他本就在邀請之列。”Mica說完,桑落沒說話,沉默間Mica看出他的遲疑,又用中文說,“你不要誤會,今天所有的遊玩,都不是為了這個,希望你能來當攝影師,是我的唐突,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的。”
倒也沒有不願意,只是桑落認為現在的自己很大概率是拍不出Mica想要的溫暖幸福的感覺,他的眼睛和他的鏡頭,都像是被冷霧遮住了,所見所感變得昏暗,遙遠,像是被風雨侵蝕過一樣。
桑落既不想直接拒絕Mica,讓她不開心,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拍攝讓Mica的婚禮變得不那麽圓滿。
Mica沒有強求,讓他好好考慮,無論什麽答案,她都會欣然接受。
可能是因為這個插曲讓桑落糾結,也可能是因為瘋玩一天之後的靜坐格外讓人疲憊,桑落又喝了兩杯氣泡酒,打算回房間休息。
從露台往電梯間走的時候,桑落看到了季商。
先前桑落和Mica說話的時候,季商一直都和Mica的未婚夫待在一起,這會兒倒是一個人。
因為不是商務型的party,季商穿的西裝就沒那麽正式,也沒有打領帶,白襯衫領口開到第三顆扣子,露出修長脖頸和一小節明顯的鎖骨。
他後背輕輕靠在歐式柱上,姿態放松地低頭看著手機,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周圍足夠安靜,只有遙遠的小提琴音,所以桑落很清楚地聽到季商手機裡發出的聲音——季商特助李萱的聲音。
“小白還真是沒良心啊,我養它這麽久了,也沒見它這麽活潑,現在只是聽到你的聲音,就蹦得像個兔子一樣。”
季商笑了一聲,用低沉溫柔的聲音命令道:“小白,安靜一點。”
狗叫聲從興奮的“汪汪”變成了低低的嗚咽,桑落的心跳和呼吸似乎也跟著低沉,他感受到了一股比今天之前更加強烈的難過。
“還真是只聽你的話啊。”李萱感慨了一句,又說,“看在它這麽想你的分上,你快點回來吧。”
“嗯,就這幾天了。”
聽到這句話,桑落聽不下去了,他轉身往另一部電梯走,但季商已經抬起頭看到了他。
通話結束,季商收起手機,叫了一聲桑落的名字。
電梯正好到達,桑落裝沒聽到,快步走進了電梯。
第8章 孤獨的樹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季商還是跟了進來。
桑落垂著眼,沒看他也沒和他說話。
“你怎麽了?”季商問。
“沒怎麽,累了。”桑落的語氣又恢復到最開始的冷硬,帶著極力克制卻收效甚微的尖刺。
嗅到電梯熏香中的細微酒氣,季商皺起了眉:“你喝酒了?”
桑落不說話,季商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的房間在一起,季商跟著桑落走到桑落的房間門口,才又說:“今晚別吃感冒藥了,早點睡,明天我們飛悉尼。”
桑落停下腳步,看著他問:“飛悉尼幹什麽?”
“Mica在悉尼的分公司會最先更換系統,需要我過去一趟。”季商說。
“然後呢?直接回國?”桑落又問。
季商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他,桑落也緊盯著季商,等一個答案。
僵持須臾,季商說:“是。”
“你帶我來看心形礁,是不是怕我又跑回堪培拉?”桑落忽然福至心靈。季商沒回答,但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季商來澳洲本來就是為了把他帶回去,或許是桑榆的要求,又或是季商本就無所謂他回去之後是不是要和許公主結婚,他只需要找到他,把他帶回國。
思及此,桑落控制不住地開始生氣,他刷卡進門,頭也不回地說:“我不回去。”
“桑落,”季商跟著進門,用盡量和緩的語氣勸道,“別鬧脾氣了,你來澳洲這麽多天,不接電話不回信息,姐姐一直擔心得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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