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演成這樣呢?
很多演員的哭戲不太行,這他是知道的,可他也從未見過這麽……
薛笑一時甚至找不到形容詞。
他恍惚地看向導師席上始終帶著似有似無笑意的沈亭言,滿腦子都是“???”。
為什麽???
……
熒幕升了上去,蔣全領著張嘉慶走了出來。
張嘉慶好似自己完全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一臉靦腆,站定之後,面對導師席和觀眾席又鞠一躬。
蔣全輕咳了一聲,道:“大家已經看完了表演,那麽,四位導師來點評一下?”
令人出乎意料的,沈亭言第一個發言。
他饒有興致地問了個問題:“腦袋疼嗎?”
張嘉慶:“?”
全場:“?”
沈亭言的身旁,豐緯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他自帶的。
蘇詩錦和官若熒下意識坐正了身體,繃住了臉。
台下,薛笑在眾人之間用充滿疑惑的雙眼發出求知的光波。
沈亭言的問題讓張嘉慶卡了下殼:“啊?腦袋?”
他傻笑著摸了下腦袋:“我的腦袋怎麽了?”
沈亭言的目光落在了他的一頭黑發上,帶著些許玩味的嗓音從麥克風裡流淌出來。
“如果不是用摳的,而是直接用指甲掐進去,或者索性抓住自己的頭髮用力往外扯,你可能會更容易哭出來。”
“所以我問你腦袋疼嗎,不是很疼的話剛才為什麽不索性再乾脆一點。”
話音落地,張嘉慶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而場下的觀眾和演員們愣過後,全都反應了過來。
——靠,張嘉慶剛才是在用摳頭皮的方式逼眼淚?
全場嘩然。
沈亭言話還沒說完。
這個男人還在琢磨。
誰都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在琢磨還是假的在琢磨,反正他就掛著那一抹興味盎然的笑,道:“另外,你與其通過用力張開嘴巴的方式來製造下頜骨的痛感,還不如閉上嘴巴咬你自己的舌頭,狠一點的話說不定不僅能把自己痛哭,還能同時引發生理性乾嘔,手、牙齒、喉嚨一起發力,我想三秒鍾出一滴眼淚應該不難。”
張嘉慶的臉綠了。
全場再次嘩然。
沈亭言!!這張嘴果然是你沈亭言!!也太損了!!
蘇詩錦嘴角抽搐:“沈老師,你不是認真的吧?”
這個男人慢條斯理道:“為什麽不是?”
“你……不是,”蘇詩錦真誠求教,“你怎麽會想到咬舌頭這一招的?”
微冷的戲謔嗓音回蕩在整個演播廳裡。
“以前曾聽說過有用這種方式催淚的演員,但從沒親眼見過,我還挺想見識見識。”
說著,沈亭言單手曲起,手肘支在了椅子扶手上,手掌撐住臉頰。
他看向張嘉慶,微微一笑:“要不你現場試試?”
全場:“…………”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凌亂,他們分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但有一點很肯定,如果他們是張嘉慶,現在他們肯定已經哭了!
台下,薛笑聽了沈亭言的一番話,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剛才沈亭言一直在研究張嘉慶的哭戲表演技術,所以才會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而且沈亭言不說,薛笑還真沒發現張嘉慶是在用這種生逼眼淚的方式演戲,那難怪表情這麽扭曲了,人在用力的時候表情肯定會猙獰的呀!
江蓮蓮和趙冬在他一左一右,兩人全都低著頭,用手支著額頭。
江蓮蓮:好冷,沈老師好冷!
趙冬:笑啊你是怎麽對著這個男人一臉崇拜的啊!!
台上,張嘉慶的臉色已經不能更難看了。
他完全僵在了那裡,囁嚅道:“我……我不會……”
觀眾們全都被尬得頭皮發麻,這演播廳的空氣他們是呼吸不下去了!
為了不讓場面繼續恐怖下去,主持人蔣全微妙地控了場。
他輕咳一聲,道:“這樣,今天錄製節奏緊湊,為了不耽誤時間,張嘉慶同學下台後可以……和沈老師再多交流交流,我們再來看看其他三位導師的點評吧。”
“官老師?”
官若熒清了清嗓子,想試著說得委婉點,可最終還是歎氣道:“張嘉慶,你前面的表演其實是OK的,那種心底空蕩蕩,悲不知從何起的感覺你演繹得很好,可哭戲怎麽會這樣呢?”
“你是科班畢業的吧,竟然要用這種……這種方式來逼出眼淚嗎?你平時在片場裡也是這麽演的?”
豐緯回答了她:“如果是真實片場,在一個演員演成這樣之前,導演肯定已經叫停了。”
官若熒咳了聲。
也是。
豐緯接過話,道:“停了之後,要麽讓演員再醞釀醞釀情緒,要麽實在不行,就上眼藥水,無非就是這一套了,不是嗎?所以現在一大批演員根本就不會演哭戲,我不理解的是,你這樣怎麽有信心來選這一出劇目的呢?”
張嘉慶眼睛紅了,咬了咬牙,解釋道:“其實我平時表演不是這樣的,排練的時候也都能正常哭出來,但是一上台……”
“一上台就緊張了是吧?”豐緯很平淡地說,“那你最好再估量估量你的心理素質。這第一輪我們不會淘汰選手,但從第二輪就要開始了,你自己要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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