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月亮念鄒北遠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發音對不對,也根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發出了聲音,但是念著這三個字,讓他喉嚨沒那麽痛了。
鄒北遠在兩個小時前敲了蘇鳴的房門,沒人開,他又發了消息打了電話,仍然沒有動靜。
他覺得蘇鳴不可能約了他喝酒又自己跑去睡覺,還睡這麽死,他懷疑蘇鳴可能是生病或者在房間裡發生什麽意外了。
因為蘇鳴不能說話,遇到什麽情況都有可能是非常危險的,鄒北遠不敢掉以輕心。
他去找客房服務,讓客房部幫他開門,結果進去以後看到房間裡空無一人。
鄒北遠隨即給陳沐超打電話,問蘇鳴有可能去了哪裡。
陳沐超也是很懵,之前蘇鳴讓小狼帶酒回去他是看到了的,蘇鳴絕不可能這個時候把小狼扔下自己跑出去。
還在喝酒吃燒烤的幾個人得到消息也立刻趕回酒店。
而這時鄒北遠已經從房間一路找回了溫泉,並在溫泉服務中心用蘇鳴房間裡的另一張房卡拿到了蘇鳴的手機。
凌晨一點,幾個人把溫泉內外翻了個遍,連汗蒸房和按摩室都挨個打開找了,還是不見人影。
鄒北遠快要急瘋了,濃黑的眉毛擰緊了就沒松開過,樣子看上去就像馬上要殺人放火。
陳沐超本來自己也很擔心,看見鄒北遠這樣,更感到於心不忍,用安慰的語氣建議道:“要不我們再到外面找一圈,他也有可能會下來抽煙。”
“好,”鄒北遠把蘇鳴的房卡遞給凌姍姍,“嫂子先回蘇鳴的房間去等,要是他回去了你就給我們打電話。”
“沒問題。”
凌姍姍拿著房卡走了,其他幾個人又分頭去找。
酒店規模太大,光是綠化景觀就有三四十畝,全部找一遍要花不少時間。
江夢語和江祖凡一起,經過主樓後門的一片綠化。
隱藏在樹蔭後面的指示牌上畫了個箭頭,寫著“滑板公園”幾個字,要不是電筒光照到,一般很難注意到這個牌子。
江祖凡準備往裡走,江夢語拉了他一把:“裡面黑漆漆的,他不會進去的吧。”
“我去看看,”江祖凡說,“你害怕就在外面等我。”
江夢語把手機電筒打開,挽著江祖凡的胳膊:“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兩人一邊用手機四處照,一邊往裡走。江祖凡問江夢語:“你跟鄒北遠到底有沒有可能?沒有可能早點放手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看他跟蘇鳴很有問題。”
“我不甘心啊!”江夢語委屈道,“我認識他多少年?他跟蘇鳴才認識多久,而且那蘇鳴還是個男的。”
“感情不就是這樣的麽?誰說得清楚,不喜歡也強求不來,你要找什麽樣的找不到,何必非他不可呢?”
安靜了一會兒,江夢語聲音小了:“可我就喜歡他那樣的啊。”
江祖凡斜她一眼:“喜歡他那樣不喜歡你的?”
江夢語悶悶的,不說話了。
沒走多久,迎面過來個拿著手電的保安,那保安看見他們,問他們幹什麽。
“我們一個朋友不見了,”江祖凡說,“我們想過去看看他在不在裡面。”
“這裡面?這裡已經關閉了,一個人都沒有。”保安拿手電往後劃了一圈,強光掃過漆黑的樹林、安靜無人的小道,還隱約看見小道盡頭弧形坑的邊緣。
江祖凡確認:“裡面沒人嗎?”
“沒人,”保安朝他們擺手,“快出去吧,不能往裡走了。”
江祖凡有點猶豫:“要不還是去看看?”
保安不耐煩了:“沒有沒有,我們一晚上巡好幾圈,要有人早發現了,依我看你們那個朋友多半是喝醉了,去餐廳附近找找才是真的。”
晚風吹過,樹葉嘩嘩地響,電筒的強光使樹林看起來黑洞洞的,令人發怵。
江夢語抓緊了哥哥的手臂,“那我們出去吧。”
凌晨三點,幾個人找了一大圈,在溫泉服務中心門口匯合,全無所獲。
“你們回去休息吧,”鄒北遠難掩疲憊和焦灼,按著鼻梁說:“我再找一會兒。”
江夢語勸他:“我們這麽多人都找不到,你去哪裡找啊?你也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天亮了再說,他那麽大的人肯定不會出什麽事的。”
鄒北遠重複道:“你們先去休息。”
他越是這樣,江夢語心裡越是著急:“他一個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怕他被人拐賣了啊?”
“他不能說話,而且必須要戴著那個人工耳蝸才能聽見聲音,”鄒北遠心情很差,說話的語氣不太好:“極端情況下他可能既聽不見也不能說,你明不明白?”
江祖凡哎了一下,“鄒北遠你冷靜點,人丟了又不是我妹妹的錯,你朝我妹妹凶什麽?”
鄒北遠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跟江夢語道歉:“對不起。”
江夢語囁嚅地說:“沒什麽。”
江祖凡按著江夢語的背:“我帶我妹先去睡了。”
“嗯,”鄒北遠又朝許嘉迪和余典:“你們也去睡。”
許嘉迪道:“靠,你這樣我他媽怎麽睡得著?現在找哪裡?我陪你去找。”
余典建議:“去調酒店監控呢?”
陳沐超說:“不行的,我問過了,他們必須要公安開的調查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