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小床對兩個人來說有些局促了,但卓因行自己許出去的承諾還是要兌現的。
他把手搭在周赫的太陽穴上按揉,玩笑道:“你人設轉變得也太自如了吧。”
他只是一句玩笑,沒想到周赫卻當了真,整個人都僵了一下,抬頭開口想說些什麽,卻只有反覆開合嘴唇的局促。
他順勢揉了揉周赫的頭,解釋道:“沒別的意思,你這樣挺好的。”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矛盾總算是告一段落,躺在床上,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安靜又舒適的氛圍讓人犯困,卓因行揉在周赫太陽穴上的力道越來越小,就在他頻頻點著頭,即將靠在床頭睡著時,周赫卻突然抬起胳膊,用力摟住他的腰。
他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得一激靈,趕緊低頭看周赫在做什麽,只見周赫上移身體,把臉埋在他的腹肚,像高反的人渴求氧氣一般,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
卓因行不解,“周赫?”
周赫循聲抬頭,無論再怎麽放肆,眼睛裡透露出來的,仍然是那股乾淨又單純的樣子,像咬爛了沙發,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的傻狗。
“卓老師,上個月我去看過心理醫生了。”周赫把卓因行的腰摟得更緊,下巴抵在卓因行的腿根。
他是病號,它是小狗,他有卓因行給的特權,所以他就該這樣任性,這樣為所欲為。
周赫:“心理醫生說,下次下雨打雷的時候,我要學著給自己找一些安全感的來源。可以是厚厚被子堆積起來的小窩,可以是從小彎到大的陪伴玩偶,甚至可以是封閉起來的衣櫃,只要能讓我感受到安定就可以。”
卓因行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最後找到的安全感來源…是我?”
“嗯!”周赫毫不客氣地摩挲他的腰側。
要說這動作曖昧,絕對沒有問題,可是周赫做得太理直氣壯,眼睛裡太乾淨無害,指摘這些小動作,反而顯得卓因行太敏感。
周赫垂眸,繼續說著他的病情,“醫生說也可以養寵物,他最近遇到一個和我類似的患者,會在吸貓的時候會感覺安定,那個患者覺得他的小貓是香香的。”
講完這些,他抬眼看卓因行,莫名有種含羞帶怯的意味,也不說什麽,就那麽看著。
因為卓因行讀得懂那些難以啟齒的未盡余言。
“哦。”卓因行揪了一下周赫的耳尖,“你把我當寵物了?啊不是…”
他把話說得正常一點,“吸我當吸貓啊?”
周赫悶在卓因行的腰間癡癡地笑,“卓老師身上也香香的,每次把我從混沌意識中拯救出來的時候,率先清醒的嗅覺,就會捕捉到你身上的香氣。”
“醫生一說吸貓,我就想到你了。”周赫黑長的睫毛襯得眼睛越發晶亮,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卓因行,“我也有自己的小貓。”
白皙的臉越聽越紅,卓因行直接伸手遮住了周赫的眼睛,“說話怎麽這麽肉麻。”
周赫微眨眼睛,感受著睫毛搔在卓因行掌心裡的感覺,“我有話不說,卓老師該怪我委曲求全,沒把你當朋友了。”
卓因行的臉更紅了。他覺得不好意思,顯得他既要又要,無理取鬧。
其實沒必要臉紅的,周赫這麽單純的孩子,覺得擁抱和接觸能帶來安全感,得到了允許就會去做,隻當吸貓,哪裡能想到什麽曖昧色情。
怪他的腦子太成人了。
與父母的見面就這樣不歡而散,好在他不是親情友情雙失意,波折一圈,他的友情還是留在了他身邊。
臨山的地方就是多雨的,回去的路上,淅淅瀝瀝地飄了些小雨,周赫一直牽著卓因行的手,挽著他的胳膊。
有時候雨勢稍微大些,周赫就要在出租車裡環抱住他的肩膀,偷偷地貼在他肩頭呼吸。
越往住宿的酒店開,雨下得越大。
周赫垂頭喪氣,“卓老師,宗山雨季很長,感覺我以後拍完戲,都沒有辦法正常工作了。”
卓因行歉疚,“對不起。”
“你為什麽道歉?”周赫安慰地笑笑,“不是你的責任呀,是我自己存在感太低了,大家才把我忘在山上。”
卓因行沒法開口,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重生的秘密,秘密憋在心裡,無法分享,也帶不來任何利益,只能是加重心理負擔。
“你可以簽到羅姐這邊來。你天賦很好,外形也是,以後和我一起做演員吧?”
娛樂圈,只要有一點點人脈,收入就會相當可觀,就算一年隻拍一部戲,得到的片酬,按照周赫目前的消費習慣來說,也綽綽有余了。
“不了。”周赫竟然拒絕了。
要知道被羅姐簽走,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周赫自然是清楚的,眼裡也有遺憾閃過,但是,“我得自己想想我今後能做些什麽,拍戲也是不行的,醫生說他也不敢保證我的病會不會好,一碰見陰天下雨,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就更不好了。”
卓因行拚命為自己曾經的錯誤尋找彌補方法,“那你就和我一起拍戲,我們一直在一個劇組。”
周赫還是搖頭,“卓老師,雖然能和你一直相處的話會很好,但我沒有打算當演員。”
“你不喜歡演戲嗎?你真的很有天賦”
“秘密。我有真正想做到的事情,當演員的話,那件事情很難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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