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揚應該向他唯一的朋友表示感謝,讓他在醉得都不是自己的夜晚,能有一方安棲之地。
事實上他毫無感恩的心,一邊漱口洗臉一邊冷漠地想,又被簡抑拿到了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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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他在醉迷糊的時候,沒有摟著人又哭又笑。
已經很丟臉了,就不要更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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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的那幾個本子,讓我看看。”
結束完一天的工作,俞揚在開車等紅綠燈的間隙,收到了簡抑的信息。
難得,眼下休假還不到一個月,影帝就又支愣起來想找活兒幹了。
“我還在開車,等半個小時,我回家了再說。”俞揚發了一條語音。
很快綠燈亮起,簡抑發了個ok的手勢。
簡抑不打擾他開車,他也不打擾簡抑。
這大概是他們難得的共同點,即是遵守交通規則。
俞揚自顧自笑了會兒,而後想起簡抑如此勤懇,是為了早日退圈。
行吧……他只是經紀人而已,管那麽多幹嘛。
隔三差五更一更,不知道寫多長。
第6章 6.
俞揚把六個劇本一股腦地發給了簡抑。
沒有等他回信,自顧自先進浴室洗澡。
待到熱氣騰騰、腦子裡的泡泡快溢出來時,他才看到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
“剛剛在洗澡。”俞揚接通電話,耳邊還是咕嘟咕嘟泡泡的聲音。
太累了,腦子不太清醒。
他扯過來一個抱枕墊下巴,試圖讓自己好受些。
“你是要睡了?”電話那頭,簡抑的聲音有些失真。
“沒。”俞揚否認,“說好回來跟你聊劇本。”
雖說這個點兒也應該休息,他洗澡只是為了讓腦子清醒,誰知道越洗越犯困。
“也沒什麽好聊的。”簡抑說,“我已經選好了,就是打電話通知你一聲。”
“哦。”俞揚克制地打了個哈欠,並沒有為此感到驚訝,“看上哪一個了?”
“民國的那個本子。”簡抑回答,“戲份不多,感覺沒那麽難。”
“我還以為你這次再怎麽說也要選一個主角的本子。”俞揚稍稍來了點兒精神,“上一次的《古船》都是演的男二。”
“你讓我拍二十一部戲,沒說一定都是演主角。”簡抑道,“我也把男主男配的獎項都拿遍了,這次要是有幸,拿個女配的獎也不錯。”
俞揚笑笑,他知道簡抑很有一本正經說冷笑話的天賦,哪怕簡抑確實說的是正經事,都會不自覺地蒙上幽默的色彩。
“你要喜歡,隨你咯。”俞揚這老板也不管事。
“我還沒真正反串過,不知道最後是什麽效果。”簡抑難得有些露怯。
俞揚便徹底提了精神:“我再看看民國那本子,你應該是演一個女扮男裝的間諜?”
簡抑應和:“嗯,女扮男裝,是最難的一點。”
“正好可以挑戰一下,雖然這很像套娃。”俞揚道,男演員扮演女扮男裝的女間諜,一層套一層,不得不說,導演很會安排,“喲呵,你還有一小段和男主的對手戲呢。”
“就是不知道後邊劇本改不改。”簡抑道,“據我對鞠導的了解,他最要求真實感,劇本上有吻戲我就得真上嘴來。”
俞揚稍稍回憶了一下:“你也的確沒接過同志題材的作品——當然這一部也不算,你演的角色是個女孩。”
“年輕的女孩。”簡抑糾正,“只是長得比同齡姑娘身材高大,從小被當成男孩養。”
“你是不是根本沒看其他本子,就盯著這本子看了?”俞揚有些無奈,他洗澡的這點兒功夫,簡抑不可能光速讀完六個劇本。
“這挺有意思的,我擔心我答應晚了,導演轉頭找女演員演這角色——我得爭取啊。”簡抑回答。
“鞠導要轉頭找女演員,也可能是找女演員演你那角色的哥哥。”俞揚大膽地進行猜測,“這一點他沒跟我透,不過看目前劇本的設定,十有八.九你哥會是個女孩子。”
“這叫什麽,要反串就反串到底?”
簡抑竟也認同:“真這麽選角,那這戲我就更該去演了,說不定還能給我老師挖掘一些新的教材案例。”
所以說,簡抑是真有股子藝術家做派,不求戲份多少,不看角色是否重要,只要劇本夠特別,角色夠有魅力和挑戰性,他就能莽著一股勁兒答應接下。
“那明天我就跟鞠導回信,他還在攢局呢,估計真要開機得等到夏天。”俞揚說。
“我這不耽誤,”簡抑說,“我甚至可以幫他攢局。”
“迫不及待了啊?”俞揚調侃。
“是有些激動。”簡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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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也不早了,你休息吧。”簡抑說,“忙人可比不得我們閑人。”
俞揚不輕不重地提一句:“閑人也最好別熬夜修仙。”
這一來一往,顯得他們熟稔之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
還好簡抑一如既往地果斷掛了電話。
俞揚抱著靠枕在沙發上蜷了會兒,到底是困了,把手機充上電,然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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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揚每天的忙碌,不光在於自己的宮商角徵。
他還有除演藝行業以外的產業,例如河道治理專用的水泵,寶江邊新開發的旅遊村落,以及大大小小的飯店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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