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路並不長,很快便能看到沿路附近出現了小型建築。
行駛大約半個小時不到,大巴車齊齊開進一棟高層樓房的園區內。
高樓看外貌並不像酒店,但走進去後的確是酒店的布局,排著隊在前台登記開房後,乘電梯上樓找房間入住。
好在與他們一起的航班旅客基本都不熟悉當地語言,在溝通過程中連比劃帶英語也算順暢。
余宴川在登記時順便看了一眼林予的護照,他的生日在二月。
“房間在三樓,走吧。”林予接過房卡,“明天早上會打電話叫我們起床。”
電梯在三樓緩緩打開時,走廊內的場面簡直精彩紛呈,幾乎每間房的房門都大敞著,有正忙碌地搬行李箱的,有敞著門疏通空氣的,還有一家幾口開了兩間房正互通交流的。
余宴川和林予夾在其中,他們的房間並不難找,刷卡開門,內部是平常酒店標準房的樣子。
余宴川推開窗戶,把隨身的包放在一旁,他沒心思查看房間布置,現在的全部的注意力都丟在了譚栩身上。
他在微信上問道:我都好了,現在有空,發生了什麽事?
為了不顯得太過刻意,他甚至抽空對著房間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幾分鍾後,譚栩說:是這樣的,有一些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第二條:好消息是我出櫃了,壞消息是這件事情是別人背地裡告訴我爸媽的。
余宴川心臟大起大落一下。
譚栩:還有壞消息是我爸媽不接受,並且準備把我鎖回家裡,好消息是我跑出來了,他們沒找到我。
這條還不算太意外。
譚栩:壞消息是譚雲鋒找到了你哥哥,好消息是我讓譚鳴拖住了我爸媽,沒有繼續發酵到余興海那邊。
那沒事,不用管余長羽。
譚栩:我雖然跑出來了,但是因為你現在回不來,我不確定自己還會不會被譚雲鋒抓到,萬一我被抓回去了,就沒辦法去機場接你了。
余宴川感覺現在的心情比在飛機上經歷了氣流還刺激,他坐在椅子上,居然不知到如何回復。
“你現在要用浴室嗎?”林予從洗手間裡探了個腦袋出來。
“不用。”余宴川回神,他寧願不洗也不想洗完再穿回髒衣服,“今晚都不會用。”
“好的。”林予縮回洗手間,把門關上,順便上了個鎖。
窗外細碎的雨點順著窗戶縫飄進來,落在肩膀上,余宴川挪開了一些。
樓道裡依舊很熱鬧,嘰裡呱啦也聽不出來都在說什麽,開關門聲、行李箱輪子滾動聲、嬉笑聊天聲混合在一起。
慢慢又多了浴室裡的水聲。
余宴川本想再給余長羽打個電話聊聊林予,但眼下他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見他半天沒有回答,譚栩又發來了語音:我這邊的情況都可以應付,你不用擔心,我就是跟你說一下,你心裡有個底。
手機的音量不大,但仍能穿過多種多樣雜亂的聲音,直直鑽入耳中。
許久不見的相思這才緩緩露出頭,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太久了。
這種思念就像剛被咬一口的蚊子包,明明沒有很癢,要是不刻意去惦記也可以忽略,但一旦伸手撓兩下,瘙癢感便會愈演愈烈,像是怎麽撓也撓不痛快,從心底裡根種的癢。
他很想見譚栩,想親眼看到、面對面聽到,這種無能為力的空間距離差讓他很煩躁,再也沒法忍耐了。
余宴川也發送了語音:我知道了,沒事的,你不用特意來接我,回去後一切都視情況而定,沒事。
浴室裡換成了吹風機響,沒過多久林予便走了出來,頭上蓋著一條自己帶來的毛巾。
他穿的還是今天的那件外衣,坐在床沿上擦著沒有吹乾的發梢:“怎麽了嗎?”
余宴川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回去可能會遇到點麻煩,譚栩他家裡知道我們的事了。”
林予擦頭髮的手頓了頓:“哦,你家裡也知道了嗎?”
他說的是“你家裡”。
余宴川不合時宜地跑了個題,看來無論余興海認不認下來這個私生子,林予都徹底不打算回來了。
“遲早的事,余長羽已經知道了。”余宴川說得很自然,他見林予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便坦然說下去,“我準備回去就跟他們說,畢竟從我口中親自說出來,總比他們聽傳言才知道要好。”
“哦。”林予點了點頭,語氣很平淡地說,“很麻煩嗎?”
“不知道,應該吧。”余宴川聳了聳肩。
林予把毛巾拿下來放在腿上,疊了幾下:“要我幫忙嗎?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把場面搞亂一些,余興海就顧不上你搞同性戀的事了。”
余宴川張了張嘴,失語了一秒。
他想問這是不是有點太損了,不太合適的樣子。
第46章 突發
鑒於安城情況未卜,余宴川沒敢再打電話騷擾余長羽,只是在微信上草草聊了幾句,試圖從他口中套出一些話來。
但余長羽的幾句話接得天衣無縫,很難從中得出什麽信息。
窗外小雨漸停,余宴川查了查新聞和航空信息,飛機明天應當能夠照常起飛。
這一夜他睡得不太安穩,認床只是一方面,更主要是心裡惦記著事情,總也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