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手速一流的洛星來說,別說四張卷子了,就算八張也只是小菜一碟。
他用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趕完了三天的元旦作業,然後應人民群眾的需求把答案拍下來發到群裡。
晚飯隨便吃了點兒就拎著包飛奔去了鍾年初家。
洛星坐電梯上了二十樓,剛到門口門就開了,鍾年初站在暖白的燈光中。
“快讓我進去,外面冷死了。”
他跺跺腳,取下背包毫不客氣地放在鍾年初手上,然後擠進門換鞋。
鍾年初打開拉鏈,果然是一包零食。
洛星直接上樓換好居家服,下來之後撒著拖鞋噠噠噠跑進客廳一看。
好家夥,一整個茶幾上都是他喜歡的零食,還有不少是他舍不得買的進口貨,相比之下,他自帶的那包簡直不夠看的。
“靠,早知道我就不買了。”
洛星為自己消瘦的錢包默哀了三秒,然後滿臉蕩漾地撲進了鍾年初為他準備的零食天堂裡。
鍾年初切了一盤水果出來,洛星已經美滋滋地吃上了。
他心說洛星還是這麽好哄,一頓零食就能養活。
但他轉而又擔心起來,洛星這家夥實在太招人了,偏偏還這麽好騙,萬一哪天被其他人如法炮製拐走了怎麽辦?
想起某個圖謀不軌的傻逼,鍾年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幾分。
吃飽喝足之後,洛星摸著圓鼓鼓的肚皮,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你都要脫離組織了,而我還在堅守陣地。”
他總覺得過了明天鍾年初就是大人了,而他還是個小孩,這麽一想就特別羨慕。
洛星用光.裸的足尖踢了踢鍾年初的小腿,被鍾年初捉住腳腕挪開。
“你這個先驅記得探探路啊,幫我感受一下當成年人的感覺,我半年之後也好有個準備。”
“有區別嗎?”
“多了去了!”洛星一骨碌從沙發上爬坐起來,掰著指頭給鍾年初數,“比如蹦迪啊、喝酒啊、網吧啊、開車啊,還可以談戀愛。”
鍾年初打斷洛星:“最後一個才是你的重點吧。”
“誰說的?老鍾同志,你看我像有這種想法的人嗎?”
洛星“梆梆”敲著桌面,義正言辭地反駁。
鍾年初認真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洛星。
嗯,確實不像。
洛星突然想到什麽,揚起拳頭威脅道:“在我成年之前,你可不許提前談對象!”
鍾年初心跳陡然加速,臉上卻依舊克制:“為什麽?”
洛星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繼續威脅道:“沒有為什麽,反正你要等我一起,不然不是兄弟。”
鍾年初明知道洛星說的“一起”不是那個意思,卻還是鄭重其事地說了聲:“好。”
九點多的時候,洛星把屋裡的燈都關了,和鍾年初窩在一起看電影。
片子是洛星選的,一個獲了國際大獎的文藝公路片,用他的話來說,超級英雄看多了,偶爾也需要陶冶一下情操。
結果,說好了要陶冶情操的人才看十幾分鍾就走神了。
洛星眼神從男主角臉上挪到鍾年初臉上,仔細對比了一下誰更帥,得出他哥更帥的結論之後,又飄忽到落地窗玻璃上。
他對著牆外壁燈下的夜幕看了一會兒,突然驚喜道:“哥,下雪了!”
鍾年初也看了過去,果然,有細微的雪落在窗戶上,像絨毛,沒成花狀,很快就化掉了,每片下落的時間也隔得很開。
就像偶爾出現又倏忽不見的想法,沒頭沒尾,無影無蹤。
洛星觀察了半天,失望道:“真可惜,這樣的雪就算下個三天三夜也鋪不滿地面吧。”
鍾年初從後面攏了攏洛星松垮的睡袍。
“這是雨夾雪,再過一個月會正兒八經下一場的,耐心等等。”
江市這座城市不算太南,也不算太北,千裡冰封的景象肯定是沒有的,但每年至少會下一場大雪。
洛星小時候特愛在雪地上撒野,但從不允許體弱多病的鍾年初玩。
鍾年初的寒假基本都是在洛星家過的,每年下大雪的時候,洛星都會開好空調,把鍾年初關進他的臥室,讓鍾年初站在窗戶邊上看他堆雪人。
鍾年初也從來都照做,眼睛一寸不離地跟著洛星忙忙碌碌的身影。
有時候,洛星實在覺得不落忍了,就會捧來一團雪放到窗戶上,讓鍾年初用它們堆個迷你雪人。
他也一樣照做。
但事實上,鍾年初連洛星都看不夠,又哪兒來的心思去想雪人呢?
飄雪籽的夜,鍾年初和洛星一起想到了遙遠的過去。
不知道今年的大雪天會是什麽樣的。
*
事實證明,洛星的確和任何文藝相關的東西適配度都為零。
半個小時過去,洛星已經換了四五個姿勢。
他最初還和鍾年初之間隔了小半個人的紳士距離,換著換著就蹭到了鍾年初身上,最後直接在鍾年初懷裡躺平不動了。
洛星一開始選電影的時候,鍾年初就猜到會是這樣。
但他還挺感謝這部片子的,不然洛星也不會一點一點地向他自投羅網。
文藝片播到了1/3的時候,鍾年初突然想起還沒給洛星單獨收拾一個房間出來睡覺,誰知低頭一看,人已經趴在他懷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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