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停了停,像是在聽對方說什麽,然後便否認:“沒有吹到風,出門坐車,哪裡有吹風的機會。”
“之前平叔幫我叫了針灸師,效果一般,還老是讓我多做幾個療程,就是想騙我錢。我不上當,隻讓他來了兩次,就不用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呢?刮痧梳我買了好幾個,他們都不會用,還是你的手軟,又軟又熱……”
第二天一早,小荷把這事告訴了平叔,還問時溫是不是原諒老板了。平叔沉默了很久,跟小荷說不要胡亂說話,這事就當不知道。
再到後來,小荷無意間聽見萬重為和平叔吵了兩句。也不算是吵,就是語氣有些激動。
“他真的給我打過電話,是不是幻聽我自己不知道嗎?”
平叔低聲說了幾句。
萬重為聲音提高了一些:“手機壞了,沒法保存來電記錄。我會換手機,但不是現在!”
平叔不敢再多說,給祁望打了電話。祁望帶了一個人來,臉圓圓的,中年發福的樣子,看著笑嘻嘻的,說話很和氣。小荷見過這人的名片,是個很有名的心理診所的醫生。再後來,這醫生每周固定時間來,去萬重為書房裡一待一個多小時。
自那以後,萬重為沒再給“時溫”打過電話,也沒再大半夜不睡覺跑到花園裡轉悠。但他開始長時間躲在花房裡,最後甚至讓工人搬了一張床進去,每晚就睡在裡面。
小荷原本對時溫的那點憤憤不平裡,摻雜了一點對萬重為的心疼。
洛水居裡的天氣預報顯示器設定了兩個地點,一個是平洲,一個是H大。
聖誕節前,H大一場厚雪襲來,氣溫降至零下20度,新聞裡滾動播報著這場難得一遇的極寒天氣,畫面上是白皚皚一片。萬重為有條不紊地安排好了工作,定了第二天的機票,一聲招呼沒打,八個小時後,站在了時溫公寓樓前。
忘記時溫,開始新生活。
他試過了,不行!
嗯嗯,好多小夥伴給我留言,說要狠狠虐攻,我會努力的。大家有啥虐老萬的計劃也可以留言哦,我盡量安排上,保準虐的他全家肝膽俱裂。
第52章 做不成朋友
臨近下班,教授突然宣布晚上有活動,需要課題組所有人都參加。
時溫斟酌了下措辭,主動跟教授請纓,幾個實驗數據還沒出來,他願意在實驗室守一晚,既然是應酬性質的活動,多他一個少他一個不重要。按照慣例,這種時候教授是會同意的,但這次卻一反常態。德國一家企業給研究所投了一大筆錢,所裡舉辦了歡迎儀式,為表重視,研究所合夥人要求相關課題組的人都得到場。
還說國外更注重個人時間和空間,時溫腹誹,原來對待甲方爸爸的態度全世界都一樣。
歡迎會定在學校附近一家高檔酒店,頂樓環形自助餐廳,聖誕剛過,裝飾還沒拆,莫名有點過節的氣氛。
時溫躲在一旁喝飲料吃東西,聽著餐廳裡的爵士樂昏昏欲睡。金承甫也在,聞著味兒蹭到時溫跟前,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仿佛已經從聖誕前夜“時溫有男友”的打擊中緩過神來,越挫越勇地刷存在感。
時溫不勝其煩,但仍然好修養地應付了幾句,趁人不注意悄悄轉移到更隱蔽的角落裡。他正想著如何找個借口離開,門口處傳來小聲騷動和喧嘩。
燈光很亮,簇擁在中間的那人身高腿長,穿一身黑色西裝,正和立即迎上前的研究所合夥人握手寒暄。餐廳裡靜了靜,大家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合夥人正了正神色,招呼大家聚攏過來,鄭重介紹,這位景先生就是這次項目的全額投資人。
餐廳內掌聲響起來,應酬環節和流程俗套而完善,投資人臉上始終掛著笑,表現得體而謙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是一場成功的歡迎會。
時溫腦子還算清醒,沒有因為這場意料之外的見面嚇得魂不附體。他只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不知道又鬧這麽一回意味著什麽,不知道為什麽這條路還沒走到頭。
如果說萬重為是嗅到商機才來投資的,打死他也不信。一個連自己專業都叫不出名字的商人,怕是連水楊酸是什麽都不知道。
果然,歡迎會在最初的喧嘩過後,時溫被合夥人點了名。
時溫端著一杯橙黃色果汁,破罐子破摔地走上前,淡淡地看著因為他出現而強壓著情緒的萬重為,客氣地說“您好”。
合夥人在旁邊滔滔不絕,給萬重為介紹,這位是我們這個項目的骨乾,半年前從P大申請過來的,又給時溫普及投資人景先生是多麽慧眼獨具,非常看好他們所裡最冷門的項目,甚至提供了未來三年的資金,不計回報,不講條件。
是的,傻子才會乾這種事。時溫解讀著合夥人的潛台詞,因為這個項目就算有了成果,經濟效益也少得可憐,唯一的益處就是能改善生態環境。如果不是傻子,就是個有理想的商人。
時溫垂著眼,長而密的睫毛看起來乖順溫柔。萬重為視線放在他臉上,間或應付一下還在侃侃而談的合夥人。公事公辦的氣氛下,他感受到了時溫的戒備和麻木,全身上下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無力感。
萬重為一顆躁動的心很快冷靜下來。
他禮貌地打斷合夥人,表示想和時溫單獨探討下項目前景。合夥人了然,飛速離開,還帶走了另一個靠過來想要攀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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