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委屈上了。
時溫鼻子裡呼一口氣,算了,這人正常和不正常的時候,自己都不是對手。還好吃完面就滾蛋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萬重為看他一臉精彩紛呈,知道他在心裡罵自己,心下隻覺得高興,他的阿溫怎麽這麽可愛。
祁望掐著點回來,三個人相對無言氣氛略尷尬地吃完了一鍋西紅柿雞蛋面。
祁望一碗面下肚,一抹嘴,說“我去樓道裡抽煙”,又走了。
拖拖拉拉收拾了半天,其實哪有什麽可收拾的,拖延時間倒是真的。
時溫坐在沙發上,交叉雙臂,冷眼看著,直到萬重為再無什麽可收拾。
“我走了。”萬重為站在門口,手裡拿著行李箱,賴在時溫這裡三天兩夜之後,終於像個成年人那樣能正常說話了。
“等有時間……再來看你。”
多余的話沒了,萬重為再不舍,也得離開時溫的世界。
“下次見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好好保重。如果有事,可以打給褚冉。”
他不敢說“打給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也沒再提“可以做朋友”的要求,時溫最不需要感情綁架。
他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祁望扔了煙,上車前說自己手機落在樓上了,上來取。
時溫打開門見他去而複返,知道他有話說,也不急,就等著。
祁望心裡難免感歎一句,到底是不一樣了。感情和談判一樣,雙方的需求和位置變了,態度自然就變了。
“多久不回公司了,褚冉來弄不走,只有我來了。”祁望把落在沙發上的手機塞進口袋,欲言又止,“其實公司的事是小事,主要還有……總之他得回去了。”
祁望沒再說下去,時溫也不會問。下樓前,祁望又說:“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
說罷笑笑,臉上卻壓著心事。最終還是擺擺手,說了聲再見。
第58章 失聯
6月份時溫的課題告一段落,便請了假,跟梁明照打了個招呼,一個人飛去了西北沙漠。
大家在縣招待所集合,當天晚上報到之後,舉行了簡短的歡迎儀式和賽前準備,並且根據以前的賽事成績給大家分了組。
十個人一組,圍坐在一桌,很快就聊得火熱。
時溫不太說話,聽得多,被組員們的熱情帶動,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他早些年就十分向往這個徒步賽事,多場馬拉松成績算說得過去,報名之後很快就通過了審核。
大家情況差不多,都是熱愛徒步和馬拉松的跑友,各自分享了自己的賽績,對接下來的比賽充滿期待。
賽前有兩天準備時間,大家熟悉了路況、應急處理、補給點、安全風險防控、通訊設備等。在一個天清氣朗的早上,隨著號令槍響,百余人的隊伍正式出發,開啟為期四天三夜共計121公裡的戈壁徒步之旅。
第一天很順利,時溫所在小組十個人基本步調一致,晚上大家在一處風蝕土丘下扎好帳篷,吃了簡單晚餐,便立刻整頓休息恢復體力。
風沙鼓噪,戈壁蕭疏。
懸月掛在夜幕上,在這片經歷過千萬年風霜侵蝕的土地上,人的那點愛恨情癡渺小而無用。
時溫倚在帳篷前的一塊土石上,盯著頭頂上的月亮發呆。
“在想什麽?”一個人影走過來,緊挨著他坐下,手伸到眼前,遞過來一罐啤酒。
是熱的,燙過了。
“沒想什麽,”時溫說,“就是覺得自己以前那些悲天蹌地的情緒挺可笑的。”
“是吧。”那人也跟著樂,眉眼微挑,骨子裡的灑脫和傲氣躍然臉上,“來這古戰場上走一圈,被這浸透著金戈鐵馬的冷風一吹,哪還有過不去的坎兒。”
兩個人碰一下易拉罐,仰頭把啤酒一口幹了,頓覺心中暢快。
“剛看到分房名單的時候,看名字還以為你溫柔內向,真想不到你這麽灑脫。”時溫說。
白離莞爾:“隊長說,讓咱倆住一間,除了賽事成績相當,還有個原因就是咱倆名字看起來都文質彬彬。”
兩個人天南海北地聊著,時溫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自在。他和白離在招待所同住一間,特別投緣,很快就熟絡起來。
一罐啤酒下肚,兩個人便分頭回帳篷休息,明天還有將近四十公裡徒步,他們不敢馬虎。
第二天的行程漸漸深入戈壁腹地。
原本結伴而行的隊伍也分散開來,有時候走個十幾公裡也見不到一個同伴。
時溫按定位和沿途標識一刻不停前行,有時候能看見遠處影影綽綽的身影,是白離,有時候看不見。他並不膽小,也適應極限運動的孤獨性和排他性,但他仍在看見隊員身影時心頭落定很多,這是人之常情。
風沙嗚咽,天地靜謐,對大自然的敬畏在每個人心頭壓著,對它的挑戰又讓每個人熱血沸騰。
這段徒步之旅途徑沙漠、風蝕雅丹、戈壁、鹽鹼地和砂石等複雜地貌,晝夜溫差極大。就算賽事組做足了預案,仍有意外發生。
祁望接到梁明照電話的時候,正在參加術前最後一次全科會診。一群腦科專家劈裡啪啦說個不停,一大堆聽不懂的醫學名詞讓他心慌意亂。
一看是個陌生電話,更不想接了。但對方矢志不移地打過來,他很不耐煩接起來,剛要罵,只聽了幾句,臉色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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