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是他們猜測船長會喜歡的東西,夠軟,而且蓬松保暖,十分適合冬季,最重要的是便宜。
織成成品的細棉布貴一些,大多是貴族老爺在穿。還買了平民穿的棉麻布,羊毛毯子、皮革,以及各種各樣的餐具,還有一台縫紉機!可花了不少錢。
最後威爾賓幾乎咽著唾沫在買東西,老天,他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像流水一樣地花錢!
“自己織衣服可以省錢不是嗎。”顧錦棠是這樣回答的。
水手撓撓頭道:“可是我們一群男人,連針線都不會縫,更別說做衣服了。”
這倒難不倒顧錦棠,就是船長挑燈縫衣服,說出去好像有損威嚴形象……
這時,威爾賓和幾個水手忽然表情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船長先生,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們事先沒有征求您的意見……”
顧錦棠挑了挑眉:“說吧。”
“船上……船上,”一名水手視線不敢直視他,“船上還有人,是我們幾個的……家人。”
那幾個水手站出來,在顧錦棠面前一副懺悔的模樣:“請您懲罰我們吧,私自將人帶來島上,懇求您寬恕……”
“可是,我們實在不忍心看家人快要餓死啊!”
作者有話說:
作者擺出一副懺悔的模樣:請讀者老爺懲罰我吧,竟犯斷更這種大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老實孩子 10瓶;漾漾 1瓶;
=3=
第75章
船上唯一一批乘客被帶到顧錦棠面前。
望著座位上皮膚比貴族女子還要白皙、氣質比貴族老爺更加高貴的東方船長, 這些老老小小、婦女孩子拘束而忐忑地彎腰行禮,為身上襤褸的衣衫而自慚形穢。
經過十多天航行,他們身上的氣味著實不太好聞。
可是船長沒有掩住鼻子, 露出鄙夷的神色,相反,他讓一位親信給他們端上茶水——聽說是用東方秘法制作的茶葉, 在歐洲賣得相當昂貴, 堪比黃金,只有有錢的貴族才喝得起。
他們受寵若驚,雙手捧著茶水坐下。
顧錦棠淺飲一口綠茶, 經過靈氣滋養的茶樹嫩尖在泡開後清淡回甘,非常滋潤喉嚨。
“我需要為島上的居民負責, 隨意接納一些我毫不了解的人, 是種很草率的行為。”顧錦棠摸著阿拉斯加濃厚的毛發,語氣溫和, “你們為什麽要放棄家園, 來到這座島上?”
船員家屬們看到他輕描淡寫與猛獸為伍,喝茶的手直哆嗦。
一位帶來妻子與三個孩子的水手坦白道, 他們家窮得揭不開鍋, 至少來到島上還能生存下去, 否則孩子會餓死的。
水手們的家庭大多貧困,沒有自己的土地, 只能在貴族老爺的地上租種。這兩年收成不好, 一家老小瘦成皮包骨頭,天天忍饑挨餓。
另一家好歹有兩塊地糊口的, 春耕時田地卻被一位男爵霸佔, 失去住所後過得比佃農還不如, 幾乎成了乞丐。
原本以為在海上遇難的親人忽然出現,沒有半點兒大難逃生的窘迫受苦之象,反而身姿挺拔、步履矯健,比去年出發時更長胖許多,叫親屬們分外驚訝。
當得知轟動全城的葡萄酒、醬菜來自他們的商船,親屬們忍不住想,難道他們的船被風刮到上帝在海上的樂土?
於是船員提議一起回海島時,他們沒多少猶豫就答應了。
一路上,家屬們聽說不少這位東方船長的傳奇事跡,帶領船員突破風暴在島上安居樂業,還製造出厲害武器,輕松打敗凶惡海島。
最重要的是,他身邊有頭馴服的巨大猛獸,只聽船長命令。
這些人很是忐忑,未見著人已感到畏懼,害怕船長不接受年老和瘦弱的人。
人群裡有幾個婦女尤為不安,在船上時,就有船員不滿地表示,不應該把女人攜帶上船,否則會給航行帶來不幸。
雖然回來一路風平浪靜,但她們依然擔心受到船長的責怪。
顧錦棠支著下巴聽完,對於家屬們提心吊膽的一些問題,他連問都沒問一句,沉著得幾乎和他稚嫩清麗得外表不符。
“在島上,只要你乾活就有飯吃。既然是農民,那你們至少會種地吧?”他看著眾人道。
衣衫襤褸的家屬們連連點頭,仿佛看到留下來的希望。
“你們都會做些什麽?”把男女分開登記名字和家庭關系後,顧錦棠先好奇地詢問女人們。
這些女人皮膚是太陽烤炙的蜜褐色,手掌粗糙,看得出曾是乾粗活的,被這麽一問,起先沒有人敢回答,認為平常做的活並不能算拿得出手的的擅長技能。
顧錦棠再次笑著說會種植也算時,她們才一個接一個開口。
有的擅長種卷心菜,有的會縫補、下廚、搓線、編織,還有一個羞怯地表示會一點繪畫。
雖然她極力表示只會一點點,還是觀察打工的貴族老爺家桌布上的圖案,顧錦棠還是很高興地把她安排到布匹染色印花的崗位。
島上水手們乾粗活還行,審美非常粗獷原始,稍微精致點的活兒就做不了。比如編草席,永遠都是一種最簡單的花紋,有的人手粗,編的草席一睡就散。
作坊生產的陶罐永遠都是那幾個形狀,只是技術越發熟練,要他們繪製點裝飾,想都別想。
更別說拿繡花針做衣服、縫被子,這群大老粗沒一個人學過裁縫。如今船員帶來女性家屬,島上的生活水平可見又能提高,顧錦棠心裡松了口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