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許乘躍板著臉,“還沒吃晚飯,回家隨便吃點吧。”
許乘躍和許寄都開了車,父母走後,黎聽總算是露出了真面目,他“嘶”了一聲,“真疼啊……操。”
許寄還惦記著自己沾上了血的衣服,他渾身難受:“快走吧,我要換衣服。”
黎聽看到許寄毫不猶豫轉身就想走的模樣,他吃力地站起來,道:“抱完就扔啊?”
許寄很坦然:“對。”
最後還是勉強扶了下,一到車上,許寄就忍不住一下脫掉了外套,連帶著裡邊的衛衣也一並掀了。
黎聽攤在後座,還是第一次見許寄不穿衣服時的模樣。
醫院門口的大燈斜著打進來,落了一層光在許寄的後背,完美的肌肉附在骨頭上,明暗交界線明顯,層次分明,肩胛骨隨著穿衣的動作突起,他的背脊柱溝也很深,倒進一點水仿佛就能在上邊滑梯。
黎聽一眨不眨地望著,他覺得許寄皮膚的觸感一定很不錯,是細膩的、一戳會陷進去的那種,他甚至想伸出一根手指,從對方的脖子一直順著脊柱溝往下滑,最後停在尾椎揉一揉。
明明隔得那麽遠,但黎聽總覺得那股淡淡的古龍香不知道又從哪飄了出來,縈繞在鼻尖。
許寄乾脆利落地套上一直放在車上備用的外套,面不改色道:“別盯了,後背要被你盯穿了。”
黎聽也沒有被抓包的窘迫,笑了笑挪開視線。他換了下位置,讓自己的身體隱匿在陰影下。
趁著陳戀做飯的時間,許寄扶著黎聽去理發店洗了大半小時的頭。
再回家隨便吃了晚飯後,已經快接近晚上九點了。
離開之前,陳戀叮囑許寄道:“小聽想喝水什麽的你就盛好,上洗手間也扶著怕摔了,得好好照顧啊。”
壓根沒打算照顧黎聽、打算待會就走的許寄:“……”
他忘了,現在他和黎聽在父母眼裡,可是什麽都做過的恩愛好夫妻,他隨口應了聲:“嗯。”
黎聽調整了下坐姿,半躺在沙發上,他也不覺得對方會在這留宿,“你什麽時候走?”
許寄觀察他幾秒,問:“真的痛?”
黎聽的額頭貼著紗布,道:“是啊,還能騙你不成?”
許寄在心裡天人交戰一番,半晌,妥協道:“我明天再走,不然你摔在哪裡起不來了,我到時候還要重新趕回來。”
他並不是空口無憑,因為之前的確發生過類似事件。那時候紀馳和他住得近,一起去滑雪前者又崴了腳。
送對方回家後,本來許寄都洗漱好準備上床睡覺了,紀馳突然打電話來:“許寄,許寄!救救我,操,我的腳現在卡在欄杆上了,我起不來!操要廢了,快過來幫我!”
然後許寄連夜趕過去,據紀馳說,他是下樓梯時踩空了,屁股墩子滑滑梯似的從上邊顛下來,直接鏟進欄杆的縫隙裡,連帶著另一隻腳也挫傷了。
黎聽不爽地“呵”了一聲,覺得許寄在嘲諷他,“那就委屈許少在這住一天了。”
許寄懶得解釋,上樓洗澡去了,緊接著,他猛地愣住,他發現自己對於這個事實接受得太快了。
果然經歷了一個多月的同一間房後,同住一個房子已經不算什麽了嗎?
第26章 “你想不想?”
房間內,黎聽站在鏡子前,他低著頭,正艱難地把手伸到後背給自己上藥,每抬一下手都會牽扯到肋骨上的傷口,一滴冷汗從下顎流到鎖骨,呼吸間都仿佛帶著痛意。
從後邊看,他的身型竟與許寄相差無幾,肌肉隆起,勻稱修長,每一塊都蘊含著爆發力,並不是那種瘦弱的白斬雞身材。
或許是因為他這張臉,再加上衣服一遮,就會給人一種他很清瘦的錯覺,其實不然,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棉花浸濕了褐色的藥水,黎聽隨手塗了幾下,扔進垃圾桶。他一出門,看到許寄擦著頭從洗手間出來,後者穿著白色的運動背心,露出起伏流暢的兩條手臂。
黎聽發現許寄的肌肉是真的練得很好,既不誇張也不單薄,一切恰到好處,完全就是女人最愛的那種程度。
“你洗澡了?”許寄注意到他,問。
黎聽:“嗯,洗完了。”
許寄擦頭的動作停住,半乾的頭髮被他隨手往後撥了下,英俊的眉眼像洗過那般清晰,“你忘了你不能洗澡的事?”
黎聽沒忘,但他在地上躺了那麽久,那麽髒,怎麽可能忍住不洗啊?
許寄又問:“你藥塗了嗎?”
這真的有塗,黎聽應了聲。
許寄點了點頭,沒管了。
雖說哪裡都在痛,但黎聽也沒矯情到上個廁所都要讓人扶著,只是前後都有傷,無論他怎麽坐、怎麽躺都難受,非常煎熬。
直到臨睡前,門被人敲響,他難得找到個兩邊和諧的位置,便不想再動,他說:“進來吧。”
許寄打開了門,手裡拿著一大壺水,邊走進來邊道:“水給你放這了,你不用出……”
上衣會摩擦得傷口疼,黎聽在自己的房間裡自然是沒穿衣服。他沒聽到許寄接下來的話,有些疑惑地抬了抬眼。
要放在平時,許寄肯定首先驚訝於黎聽的身材,但此刻,他的目光全被後背的傷口吸引了視線,他的聲音沉下來:“你不是說你塗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