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聽道,“我塗了啊。”
許寄耐心地拿出手機,對著黎聽的後背拍了一張,遞過去給後者看。
黎聽看了一眼,照片裡他的背依舊完美,只是那褐色的痕跡全沒在傷口上,而碰了水的傷口邊緣已經微微泛起了紅。
如果不采取措施,明天起來可能就要發炎了。
許寄也不欲聽他廢話,抄過放在床頭櫃的藥,不容拒絕道:“趴著。”
黎聽很聽話,他雙手墊在臉下,把後背露出來。
“你就不能把頭髮扎起來嗎?頭髮會有細菌,這樣蹭來蹭去不發炎才怪。”許寄把後背上的長發撥到兩邊,這還是他第一次碰黎聽的頭髮,柔軟光滑,就像緞帶,從手心溜走時帶著癢意,和自己偏硬的觸感完全不一樣。
黎聽道:“橡皮筋在桌子上。”
許寄下意識脫口而出“自己去”,但見對方這半死不活、估計起個身都得哼哧大半分鍾的勢頭,他認命地站起來去拿。
黎聽好似覺得指使他很有趣,他雙眼帶笑:“你幫我扎嘛,我現在手抬起來都疼。”
許寄不說話,自覺地把頭髮攏起來,利落地扎了個啾。
黎聽有點驚訝,按道理,會扎頭髮的男人非常少,特別像許寄這種又彎又直男癌的。
許寄說:“之前扎過。”
黎聽當然不會認為許寄留過長發,他面色有些古怪,“誰?你前男友?他也留長發?”
許寄看起來不想多說,含糊地應了聲。
黎聽也很知趣地不再問。
頭髮被扎起來,後頸上的那條傷疤就清晰地落在了許寄的眼裡,那看著的確是一個齒印,周圍增生,很醜,像是有人硬生生地要從上邊撕下一塊肉來。
許寄也沒問。
兩人都很有分寸,對對方的隱私不會涉足,換句話說,也可能是沒那麽好奇罷了。
因為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許寄先用鑷子夾住碘伏棉花,給傷口消毒。
由於碘伏裡沒有含有酒精等刺激性物質,力度又很輕,所以黎聽隻覺得癢,像羽毛撩撥,又像人用舌頭在舔,在上面留下點點濕痕。
過程漫長,房間裡又開了點暖氣,許寄的手臂還時不時會碰過他的腰側。
許久沒做的黎聽隻覺得難耐,手心出了層薄汗,再加上之前在車上,那剛起的欲望並沒發泄,而是硬生生地等其平息下來。
這下一點苗頭燃起,都像反噬一般衝向他的大腦與尾椎。
他不著痕跡地調整了下位置,“快點吧。”
許寄見他一動,猛地掐住了黎聽的腰,“別動,藥流下來了。”
這下簡直是往火裡添了把汽油,黎聽背上的肌肉刹那間崩起來,他“嘶”了一聲。
許寄:“疼?”
黎聽總覺得自己又聞到許寄身上的味道了,他嗓子啞了起來,答非所問道:“你和你前男友做過嗎?”
都是男人,這沙啞的聲音許寄怎麽可能不懂,他皺起眉來,“塗個藥都能發情?”
見被戳穿,黎聽也不裝了,他撐起身,大大咧咧地敞著腿,從床頭櫃摸出一包煙,敲出一根叼進嘴裡,點燃,“拜托,我不是陽痿。”
而且自從嫁給許寄之後,他與之前的炮友都一並斷了聯系,算上來,都快一年半載沒碰過人了。
不過,現在找人更是難上加難了。畢竟全城皆知他是萬躍集團的兒媳,萬一被哪個有心人撞見告到許乘躍那,可就麻煩了。
他不是一個會逞一時之爽的人。
男人想做時身上會散發出一種強烈的荷爾蒙信號,同處一個密閉空間,許寄覺得自己快被黎聽的騷味給撲倒了。
黎聽的臉自然算頂尖,跑去外邊逛一圈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把他往自己床上拐。
雖說現在1少0多,但像黎聽這種極品,總不缺1的。
只不過許寄同樣想到現在時機並不允許黎聽出去浪,他警告道:“你沒右手嗎?”
“有。”黎聽輕輕吐出一口煙,懶懶地應了聲。他目光盈盈,饒有興致地看著許寄,“你呢?平時也找人?”
許寄冷漠道:“我不和沒有感情基礎的人做。”
黎聽手指夾著煙,聞言一愣,隨後他低低笑出了聲,“沒意思。”
最後藥沒塗完,許寄也懶得管他了,愛發炎發炎,反正黎聽自己也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許寄就上班去了,晚上也沒回瀕海。
結果兩天后,他得到消息:黎聽背後的傷口真的發炎了。
許寄站在工作室門口,舉著手機,足足無語了一分鍾。
去到醫院,醫生還在罵黎聽:“你這傷口不碰水不舒服是吧?!”
名義上的丈夫到了,連帶著丈夫一起罵:“患者不聽就算了!你這老公怎麽做的?”
除了許乘躍,許寄這麽大了,還沒被人這麽大聲呵斥過。
醫生罵完,又被陳戀打電話來數落,許寄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黎聽裸著上半身,重新消毒上藥,疼得齜牙咧嘴。
於是接下來,每天晚上許寄都回家盯著黎聽,膽敢他碰一下水,那目光就跟要殺人似的。
終於一個星期後,傷口結痂了。
黎聽難受地聞了下自己的衣服,其實沒有味道,哪怕不能洗澡,但他每天都有擰乾毛巾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