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虞衷有些頭昏腦脹地與牆壁對視,心想自己以後可別再撒謊了,扯出一個謊言,就要拿無數謊言去圓好嗎?!
作者有話說:
虞衷(緊張):紋身只是貼紙。
祁月塵(假裝相信你):哦。
第11章 微博
那張圖,不就是祁月塵房間的畫作?!
“嗯……我可以用酒精,”不管怎麽勉強,撒的謊也要圓回來。虞衷故作鎮定地回復,“謝謝提醒。”
“不用謝。”祁月塵興致盎然地盯著虞衷藏在虞衷後領下若隱若現的圖案,回應跟逗貓似的。
他把手松開了,虞衷遲疑著轉身,發現對方已從自己身後撤離。
“是這樣,”虞衷笨拙地編造理由,“那個男生之前騷擾我,想給他點教訓……所以買了紋身貼,有一定的震懾效果。”
祁月塵倚靠在陳之浩的床柱上,神情中帶了點虞衷沒見過的懶散,“騷擾,是指,”他頓了頓,換了個委婉點的表達,“sexual harassment?”
虞衷聽懂了那個單詞。沒想到對方突然轉變話題,一語道破真相,甚至是用一種非常輕松的日常口吻說出,他愣了一下,一時沒接上話。
他的反應看在祁月塵眼裡,相當於默認。男生滿臉疙瘩趴在地上畏畏縮縮的身影在他腦海一閃而過,祁月塵略帶不屑地輕嗤一聲,“下手太輕了。”
“如果是我,”他漫不經心地挑了挑唇,眼底卻無半絲笑意,“砍了他的手,在此之前讓他戳瞎自己的眼,並蘸著血在身上寫下懺悔的話。”
“什麽?”祁月塵的聲音很輕,虞衷沒聽清他的後半句,但模糊中捕捉到一些驚悚的字詞,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沒什麽,換我就直接送他去派出所,”祁月塵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恢復正常音量,口吻十分無辜,“法治社會,我當然不會亂來。”
說完他直起身,朝虞衷紳士地笑了笑。
“好吧,”祁月塵的表情太正常了,仿佛那一瞬間的陰鷙只是虞衷的一個錯覺。他沒再多想,走到自己的床位下面去拿洗浴用品,另外兩個室友沒有把它們放置到浴室的習慣,虞衷也是「入鄉隨俗」,“我原本也是那樣打算的,不過他實在是太過分,沒忍住就下手了。”
“以前練過?”祁月塵站在一側看他。
虞衷知道對方指的什麽,避重就輕地回復,“我有個姐姐,開酒吧,開了好幾年了,早些年還挺亂的。”
“你幫她乾活?”
“不是,我每天送她回家,”虞衷撕掉新買的洗面奶上的包裝膜,聲音悶悶的,“有時候過去遇到客人鬧事,會幫幫忙。”
“看不出來你這麽能打,”祁月塵的語氣變的饒有興致,“是不是酒量也很不錯。”
反正不該看的都被對方看到了,虞衷摘下眼鏡,轉過臉面無表情地盯著祁月塵,有些自暴自棄,“嗯。你這樣的,我能喝趴一打。”
對方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想來也是不沾酒色。
“是麽,”祁月塵隱蔽地挑了挑唇,目光不露聲色地落在虞衷臉上,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室友或許更適合隱形眼鏡,“拭目以待。”
虞衷搖了搖頭,拎著沐浴籃往浴室走。他的沐浴籃居然是男生之間罕見的淺粉色,看在祁月塵眼裡有幾分好笑,但又似乎與他的主人並不違和。他背對著祁月塵小聲嘟囔,“我不喜歡喝酒。”
祁月塵看著他的背影,悠然道,“需要幫忙嗎?”
虞衷聽到祁月塵接下來輕飄飄地說「能夠著後背不,要不要我幫你洗」時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他面紅耳赤地拔高聲調,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謝謝,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而後加快腳步,迎著身後人坦然自若的目光,逃一般竄進浴室鎖門。
熱水嘩嘩流淌,洗滌虞衷身上的塵埃。他迎著水流衝洗頭髮,腦海中還是剛才發生的一幕幕畫面,漸漸有些反應過來:祁月塵剛才是和自己開玩笑嗎?
或者說,祁月塵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從對方窺探到自己的秘密開始。
不再有那種疏離而冷漠的感覺,但似乎有點陰晴不定,好像……更讓人看不透了。
他匆匆把自己衝洗了一遍,從沐浴區出來後又在浴室多逗留了一陣,把浴室裡的酒精倒掉一小半,偽裝成使用過的模樣,最後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穿的長袖睡衣有沒有露出破綻,整理好衣領後躡手躡腳地從浴室走出。
萬幸的是寢室裡沒人。祁月塵好像出去了,房門大敞,虞衷好奇地往裡面瞥了眼,發現裡面除了書桌床鋪這樣的常見家具,迎著窗戶居然還有一個巨大的畫板。
他這個角度看不清畫板上掛著的畫,虞衷也無意窺探對方隱私,正想收回視線,突然看到面朝門的地上,角落位置,靠牆擱著一副裝裱起來的,頗為驚悚的畫作。
那是一個身形瘦長的人,不,或許說那不是人。它沒有眼睛,沒有頭髮,沒有鼻子,就像一個失去主要器官的骷髏,那張「臉」上只有一張長滿細密牙齒的嘴,大張著,像是在笑,又或許是……給人展示它喉嚨深處剛吞咽下去的獵物。
它蜷縮在黑暗當中,身後微光處,匍匐著神父的屍骨,畫作看上去陰森而又詭異。
雖然這個東西沒有眼睛,但虞衷似乎感覺它在看自己,寂靜中,仿佛有什麽在他耳邊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