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抬腿將門踹上,將薑籬按至牆邊,不費吹灰之力地壓住她的手腕,聲音依舊是低沉平靜,甚至帶了些繾綣溫柔:“好了,不要鬧了,你今天很不乖。”
薑籬奮力掙扎著:“你放開我!你手上全是他的血,你讓我惡心!!”
她掙扎的力度對許琛來說微不足道,許琛仍舊牢牢製著她,神情溫柔縱容地看著她歇斯底裡地樣子,輕輕地笑了笑,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薑籬睜大了眼,身上所有的力道,瞬間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卸盡。
許琛不斷加深這個吻,仿佛愛她徹骨一般,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貪婪而深情地舔shì著。
薑籬頭暈目眩地閉上眼睛,流下眼淚,開始回應許琛的吻,在親吻的間隙喘息著含混地道:“阿琛我愛你……我愛你……”
“我知道。”許琛溫柔地回應著。
可是我不愛你了。
我最討厭歇斯底裡的人,醜陋得像無極煉獄裡下賤又自大的小鬼。
所以你去死吧。
—
唐修跑出水牢的時候,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雪了,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這是今年的初雪,寒意徹骨。
地上的雪太厚了,唐修估量不到深淺,左腿疼痛無力,經常支撐不住就跪倒在雪地裡,膝蓋處的鞭傷就又掙出血來,和他身下的血一起落在雪地裡,然後又被新雪覆蓋。
可他顧不得這些,他隻記得許琛說的,一直往東,一直往東就能找到薑默。
他不敢奢求他的原諒,但是他希望他能救救孩子,他隻把孩子交給他,交給他之後他會馬上走的。
他們的小姑娘,才七個月大,太瘦小太脆弱了,剛剛出生的時候還會哭鬧掙扎,現在已經安安靜靜地蜷縮在他懷裡不動了。
她太小了,外面太冷了,再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她撐不住的。
唐修不記得自己多少次跪倒在雪地裡,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跌跌撞撞地走了多久,終於才看到前面的燈光和車隊。
他張開白得像蒙了層霜的嘴唇,想喊薑默的名字,卻發現自己嗓子裡冒出來的只有血腥味,沒辦法發出什麽有意義的聲音。
他沒有辦法,只能拚了命地往前跑,跑到車隊末尾,他看到前方一輛車旁邊,薑默正熄了煙,打開車門。
“啊……”他大張著嘴,卻仍舊只能發出這些毫無意義的嘶鳴聲。
薑默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救救小糖吧。
你要是不想要她,可以把她交給我爸爸的,但是現在求你救救她。
他想喊喊不出來,想繼續朝前跑,卻被一身黑衣的保鏢攔了下來。
“你幹什麽!哪來的!”保鏢死死拽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往前。
“啊……啊……”他渙散的眼睛裡不斷淌出眼淚,劃過他被寒風吹得乾燥脆弱的臉頰。懷裡原本溫熱的小小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冷,他崩潰而絕望地哭喘著,說不出話,力氣也不敵高大強壯的保鏢,只能指了指懷裡的繈褓,然後跪在地上,不斷地給他磕頭。
薑默察覺到身後的異動,回過頭問身旁的人:“後面怎麽回事?”
“好像是有個啞巴瘋子在鬧事。”
“啞巴瘋子?”薑默的手扶在車門上,蹙眉看著那亂做一團的一處,抬腿邁開兩步。
車內忽然傳來二黑興奮的聲音:“默哥默哥,醫生說小薑總醒了!”
薑默腳下一個踉蹌,立刻轉回身坐進車裡關上了門,顫聲道:“開車,快點。”
“好嘞。”
“跟後邊的人說好好處理,別硬來。”
“是,默哥。”二黑應承下來,打開對講機按薑默的意思傳達指令,然後吩咐司機加速。
作者有話說:
終於把這些可怕的情節寫完了。
下章大家都可以進入正常的人類社會了!
但是薑黑狗要進入的地方與眾不同!是追妻火葬場!
第44章
薑默不只一次想象過,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他回頭卻看不到唐修,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他不敢細想,所以到了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幾乎沒有辦法承受。
他找不到他的小貓了。
他托付了薑籬照顧他,但出事之後,他來不及逼問她有沒有做什麽對唐修不利的事情,她就已經死了,和許琛一起。
被發現的時候,她七竅流血,手裡拿著槍,趴在了中槍而亡的許琛身上。
他不敢想象薑籬之前都對唐修做了什麽,他的小貓是在健康正常的社會和家庭裡長大的,根本不懂得道上的陰暗與殘暴,懷著身孕又脆弱得沒有一絲反抗能力,如果薑籬真的要對他做什麽……他覺得想一想他就會發瘋。
家裡,醫院裡,朋友家裡,通通沒看到人。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拜托顧言笙聯系了他的家人,得到的答覆是他去鄉下做醫療馳援了。那個地方不大,可是他翻來覆去地找遍那裡所有的診所、衛生院、醫院、旅館、招待所,都沒有找到他。
當地的老百姓說,這半年來這裡都沒有過所謂的醫療馳援項目,沒有看到城裡的醫生過來。
薑默在開車回市中心的路上給二黑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找到人,二黑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句有用的話,薑默一點耐心都沒有,暴躁地吼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在結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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