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茂秋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砸過去,“要你小子多嘴。”
大家都是海靖市局的,原茂秋那些八卦早就成為局裡的情聖寶典了,耳熟能詳。鄒斌和原茂秋還是同一個隊的,剛進隊就被科普過刑偵隊兩位響當當的人物——“花匠”和“廚子”。
花匠,顧名思義,與各類名花做伴。原茂秋29歲,若是從學生時代算起,前任數量和他的年紀並駕齊驅。待過的每一個機構都有他的前任,給他一個“花匠”的稱號絕對不過分。
廚子,顧名思義,和鍋灶打交道。林壑予在刑偵隊裡是出了名的背鍋王,反正只要有任務出差錯,上頭追究起來,必然是“林隊長指揮造成的失誤”,和什麽局長、政委、指導員絕對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最後下車的正是“廚子”林壑予,他身材高挑結實,五官剛硬凌厲,膚色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和旁邊唇紅齒白長得像奶油小生的原茂秋產生強烈對比,一個能打原茂秋五個。
林壑予一貫面無表情,平時話不多,只有辦案時才會打開話匣子。他牽著一個身材瘦削、個頭矮小的孩子一同下車,那個孩子和淼淼差不多年紀,一直低著頭,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石頭!你真的是石頭變的呀?怎麽一個字也不說。”淼淼跑過來逗他說話,他恍若未聞,依舊低著頭,和同齡孩子相比,欠缺一股陽光和朝氣。
呂看山等人聚在一起,原茂秋低聲問:“還是老樣子啊?有沒有去醫院查過?”
“查了,醫生說是心理方面的問題,有心理創傷。”滕小娟說。
“也是,成年人遇到那種事都會產生心理陰影,更別提一個孩子了。”
一直沉默的林壑予開口:“他會說話,只是找不到能說的人罷了。”
眾人將目光再次聚焦在小石頭身上,眼中流露出憐憫之意。
在1月下旬,海靖發生一起性質惡劣的綁架殺人案。窮凶極惡的匪徒把魔爪伸向一個私立貴族幼兒園,綁架一輛校車,裡面有十五個無辜孩子和兩名老師,一起隨著校車成為綁匪手中的籌碼。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錢。能上得起貴族幼兒園的家庭非富即貴,為了孩子傾家蕩產也再所不惜,綁匪獅子大開口,索要的贖金金額巨大,還威脅他們不許報警,否則就會撕票。
光天化日發生的綁架案,不用家長去報警,海靖市局已經派人去各個家庭了解情況了。綁匪被激怒,幼兒園學校門口出現一個行李箱,打開一看,是一具兒童的屍體。
死去孩子的白色校服上的血書鮮豔猙獰——“找死!”,家長們嚇得六神無主,焦頭爛額卯足了勁地籌錢,並且在警方面前要麽遮遮掩掩、要麽避而不答,生怕自家孩子會被裝進下一個行李箱裡。
然而悲劇還沒有結束,連續三天,又死了三個孩子,綁匪把交贖金的日期提前了,到時間再不交錢就會繼續撕票。
面對這種性質惡劣的大型案件,海靖市局抓緊時間,走訪調查、做行為分析和心理側寫、搜集資料,很快確定這是一個4人以上犯罪團夥,領頭的是個癩痢頭,孫鬼,外號“禿老鬼”。
經過對四具屍體的屍檢,身上的泥土樣本分析結果顯示,他們的藏身之處就在南成安山。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搜山行動也是背地裡秘密進行,大家都是便衣行動,連警犬隊都偽裝成家裡養的德牧牽上山遛彎。
終於,搜山行動進行到第五天有了進展,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山洞裡,找到六個孩子,被用鐵鏈扣在一起。根據他們的描述,綁架之後被轉移了幾個地點,後來便被關在這裡,隔一天有人來送一次食物。起初不止他們,全班的孩子都在,但有的不知為何被帶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看來綁匪還研究過經濟學,知道人數眾多,雞蛋不適合放在一個籃子裡,乾脆把他們分開扣押,這樣就算警方能救出一批,他們手裡還有存貨。
這批成功獲救的孩子裡,其中一個就是小石頭。
別的孩子都按照學校的登記信息找到父母,平安回家。唯獨小石頭,沒有任何信息,指紋庫裡也比對不上。這個孩子沒有上戶口,父母不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清楚。帶回局裡幾天一言不發,能保持一個坐姿一待就是幾個小時,乾脆就有了個小名叫“小石頭”。
至於他是怎麽混進貴族幼兒園裡的,眾人更是無從知曉,只能猜測是禿老鬼那夥人先前做的孽,都是孩子乾脆就關在一起,才讓小石頭陰差陽錯獲救了。
按照正常流程,這種孤兒應該送去福利機構,但他強烈抗拒去那種地方,小手拽著林壑予的衣擺不松手。林壑予平時太忙,根本沒時間照顧一個孩子,還是預審組的呂看山主動要求把小石頭帶回他家裡住。他家也有個兒子,鬧騰得很,和同齡孩子相處久了說不定小石頭的情況能有所好轉。
———
“老張那個地在哪兒啊?”原茂秋爬了兩座山頭,累得氣快勻不過來了。
“北區15排20號。”呂看山指著前面,他年紀大了,也累得不行,“就快到了。”
滕小娟回頭看一眼山下:“林壑予知道老張的位置吧?”
上山之前林壑予發現東西都帶齊了,唯獨花忘了買,便去前面的攤子買菊花,讓小石頭跟著他們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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