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經常看警匪片的人都不會陌生,這是一組炸/彈,倒計時只有兩分半,如此複雜的纏繞方式,不經意拔錯一根線就會立即引爆,拆彈專家都不一定能保證完美解決。
周圍傳來一片驚呼抽氣聲,蔣父腿軟得站不住,臉色唇色皆是蒼白,一陣一陣冷汗浸濕後背。
“炸/彈!是炸/彈!”
“快跑!爆炸的話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報警報警!趕快報警!”
“安靜!”
林壑予厲喝一聲,倉庫裡霎時間寂靜無聲,他按著蔣棟梁的手,確保細嫩的手指掐著按鈕沒有松開:“幸好膠帶還沒完全拆開。”
“林隊,這、這……怎麽辦……”蔣父臉色灰白,林壑予的視線在倉庫裡快速掃過,看見扔在角落裡的膠帶卷,鄒斌立刻撿過來遞給他,林壑予動作利索,用膠帶重新把蔣棟梁的雙手捆緊。
“鄒斌,清場,整個陽山采石場都不許留人。讓小北去搜一下屠宰場裡有沒有炸/彈,快!”
“是!”鄒斌立刻聽令去執行,林壑予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原茂秋:“在哪兒?”
“在465國道,大概再過二十分鍾能到符水。”
“調頭,把拆彈部隊的人帶來,具體位置我發你定位。”
“啊?拆彈部隊?”原茂秋吃驚,聲音也變了調,“有、有——”
炸/彈?!
這可是之前都沒用過的方式,綁匪殺了四個孩子,連槍都沒用上,怎麽忽然炸/藥都弄出來了?
掛掉電話之後,林壑予拉開蔣棟梁的拉鏈外套,小心翼翼檢查。他不確定這組炸/藥是不是只有一個□□,會不會在按鈕之外還有利用重力、熱感或是別的因素引爆的機制,因此也不敢輕易移動蔣棟梁的位置,只能讓他暫時先保持這個別扭難受的姿勢。
此刻倉庫裡只剩下林壑予和面前的孩童,孩子父親想留在這裡,被鄒斌連拉帶拽強行拖走。蔣棟梁雖然年齡小,但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東西是什麽,心裡更加恐懼,渾身抖得像篩子。
林壑予摸摸他被汗水潮濕的黑發:“別怕,爸爸有事先出去一下,叔叔在這裡陪你。等下叔叔幫你把嘴裡的繩子拿掉,可不可以答應叔叔,不要大哭也不要大叫,情緒平靜一點,陪叔叔聊聊天?”
蔣棟梁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身體控制不住不斷顫抖。這種情況下,隨時命懸一線,連成年人都沒幾個能保持鎮定,更何況一個大班孩子?
意料之外,蔣棟梁點頭了,大眼睛盯著林壑予,裡面閃爍著希望之光。
林壑予從身上摸出小刀,冰冷刀刃從稚嫩的小臉遊過去,蔣棟梁的視線跟著他的手打轉,長睫毛一顫一顫,乾脆閉上眼,不敢去看。
修長手指勾著布繩,扯出一段距離,手起刀落,繩子在後腦處割斷,軟趴趴掛在蔣棟梁的肩頭,林壑予把繩子扔了,小孩子果真沒有喊叫,張著嘴一陣呆滯。
“來,大口呼吸,再吐氣。調整情緒,相信叔叔,你會沒事的。”
蔣棟梁聽話地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幾次之後情緒果真逐漸平複,他抬起頭,一雙霧蒙蒙的黑眸牢牢盯著林壑予,聲音細弱地問:“警察叔叔,我會死嗎?”
林壑予難得露出微笑:“不會,你這麽聽話,配合得很好,肯定會沒事的。”
“我不要死,我生日還沒過,爸爸媽媽今年還要帶我去國外玩,我還要上小學,認識好多好多新朋友……”
小孩子低聲絮叨,像是在給自己壯膽,林壑予盤腿坐在地上,靜靜聽著,沒有一絲不耐煩。他時不時假裝幫助小孩兒整理衣服,去觀察後面的顯示器,確定數字沒有走動,才繼續和他說話。
希望目前能保持住平穩的狀態,這麽小的孩子如果在眼前發生意外,恐怕會成為林壑予這輩子也抹不去的陰影。
鄒斌按著蔣父,防止他衝進石材廠裡。這個男人愛子心切,已經做好準備,大不了就和兒子一起上路,做鬼也不會放過那群喪心病狂的歹徒。
“你別進去添亂!你兒子不是孤零零一個人,我們林隊也在裡面!”鄒斌頭疼,廠房那邊排查還沒結束,他還得顧著這個男人,防止他又悄悄溜進去。之前幾次就想悄悄溜回去,愣是給鄒斌逮住捉回來了。
蔣父雙目赤紅,痛苦掩著臉:“讓林隊出來吧,我去陪棟梁!是生是死我都認了,林隊是好人,別害了他就行!”
“拆彈部隊的人不是在路上了嗎!你怎麽弄得好像你兒子必死無疑似的!”
蔣父情緒崩潰,完全聽不進去:“我看過電影,棟梁身上的炸/彈引線那麽複雜,拆不了就只能引爆了!讓我進去、求求你讓我進去陪他!……”
“……”鄒斌從口袋裡摸出一副手銬,“哢嚓”一聲將他的雙手銬上,塞進車裡。車窗留條寬縫,方便空氣流通,任他在裡面怎麽喊叫也充耳不聞。
工人們暫時被安置在小屋裡,鄒斌已經聯系地方派出所,來人把這些工人先帶回局裡做筆錄,順便留下來兩位同事,一位看著車子裡的蔣父,一位跟著鄒斌把采石場裡裡外外全部搜查一遍。
林壑予在陪小朋友一起背加減法的分解組成,忽然接到文樺北的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林隊,屠宰場這裡沒有發現□□。綁匪剛剛來電話,要求把贖金放在凍庫裡,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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