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覺得評價自己的雇主不太合適,小王語無倫次試圖找補:“賀總,只是我的看法,也許是我感覺錯了。”
賀行舟明白他的意思,“沒事,我不會跟他說。你先去休息吧。”
小王走後,賀行舟取下毛巾,調暗燈光。
他掀開被子坐在床邊。
戒備。
他琢磨著這兩個字。
其實他也感覺得到,尤其是在人多的場合,只要有人碰到他,便會全身緊繃,動作其實很小,但賀行舟對他每一寸變化都看在眼裡,他一直覺得是對方的潔癖。
這個理由很快也被他否定了。
以前岑越辭可沒有這麽嚴重的潔癖。
賀行舟並不打算讓岑越辭為他解惑。
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什麽都要弄個清楚明白,在適當的時候也要互相退讓。
經過昨晚,彼此都明白還有很多話沒有說,他們默契選擇了退讓,退讓並不是故作姿態假裝不在意,為了對方放棄自己所有的原則和立場,僅僅是因為在乎對方的感受,在意對方會因為自己追問下去的舉動受到傷害。
岑越辭輕描淡寫說起五年間的經歷,足以讓他從隻言片語中看到這五年的壓抑和痛苦,又何必在讓他去回憶過往呢。
岑越辭也表示對他算計達爾夫的理解,並未責怪他,彼此都在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哪怕是再親密的人,都擁有隱私,那些沉重的、不為人知的隱私,知道與否對賀行舟來說已經並不重要了。
他相信岑越辭不會像之前那樣防備、隱瞞他,岑而越辭也是真心地選擇信任他,只要兩人步調一致,共同面對,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第64章
年前的工作其實並不怎麽忙碌,處在岑越辭這個位置,年前應酬應該比較多,他卻相對悠閑。
應酬這種事,何晏得到賀行舟的態度,哪裡敢接邀請函,另一邊賀行舟也在幕後幫忙,與賀氏關系親近的自然不會打擾岑越辭。
消息稍靈通的也早已明白兩人關系非同尋常,不和諧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自從賀行舟活蹦亂跳出現在馬場的消息被傳得滿天飛,外界是徹底懵了,搞不明白兩人是在鬧哪一出。盡管消息差不多眾人皆知,賀行舟仍然不打算在公開場合露面,都知道他坐鎮幕後也沒人敢說什麽。
難得輕松下來,岑越辭工作重心轉移到了槍擊案和達爾夫內部調查上,何晏每次進來匯報工作的時候開玩笑說只見過員工摸魚的,第一次見到總裁上班摸魚。
岑越辭將手機轉了個方向,屏幕裡的賀行舟喊他趕緊出去,別打擾兩人商量事情。
何晏對著賀行舟豎起中指,更對時常被騷擾的岑總報以同情。
賀行舟苦於在家處理事務,心裡十分不平衡,動不動跑來騷擾岑越辭,岑越辭出於一種樂得看他在家裡跳腳的心理,很少掛斷他,兩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偶爾抬頭便能看到對方認真的側臉。
葉戈有時來匯報關於最新調查進展,賀行舟也在屏幕那頭聽著。
葉戈和阿明調查許久才找出幕後真凶,看到熟悉的名字,賀行舟沒想到印象裡腦滿腸肥的人竟然膽子這麽大。
“所以鄭廷兒子鄭暉欠下賭債,才孤注一擲去找周首嚇唬你,讓你不敢輕舉妄動,這理由阿辭你信嗎?”賀行舟問道。
岑越辭手邊放著葉戈最近的調查結果——鄭廷的財務狀況,“停掉的項目確實會讓他減少收入來源,比起賭債那個無底洞,項目收入也只是杯水車薪。”他合上文件,詢問葉戈。
“鄭暉去的哪家賭場?背後又是誰?鄭暉突然迷戀上賭博欠下高利貸時間太巧妙了,短短兩個月染上賭贏,還是我回來的一個月後,巧合太多我更傾向於是人為。”
葉戈對答案了然於胸,他說道:“鄭暉並未在榕城欠下賭債,他在蒙特爾讀書,染上賭癮是新交的女友家裡是開賭場的,兩人經常在賭場裡廝混。”
資料上顯示鄭暉一個月前出軌,和女友分手鬧得非常難看,從那之後鄭暉在蒙特爾任何賭場都沒贏過,然而越是贏不了,鄭暉執念越大,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負債累累。
蒙特爾的賭博產業是有官方背書的,討要賭債的手段充滿血腥,鄭暉走投無路之下告訴了鄭廷,鄭廷私底下花出去不少想將兒子贖回來,卻在最主要關頭岑越辭強勢地停掉了他手裡的項目,導致他不僅得不到一些回款,之前吃進去的還得吐出來。
兒子的賭債加上項目合作方要個說法,兩件事像座大山壓在他身上,鄭廷考慮過後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於是找了個殺手嚇唬岑越辭,讓他識相點滾回達特利,哪知周首會選擇自首。
賀行舟也收到一份報告,是警方根據周首的證詞,順藤摸瓜查出來鄭廷挪用公款的罪證。
“鄭暉蠢成這樣?被前女友算計欠下高利貸,竟然傻乎乎願意還債?”賀行舟嫌棄道。
葉戈露出半個腦袋,“賀總,阿明去蒙特利調查過,他確實不怎麽聰明,前女友人脈廣玩得開,算計他一個花花公子容易得很。”阿明調查事情嚴謹細致,任何環節他都要一一確認後才整理成報告發給岑越辭。
能在岑越辭面前匯報,相當於已經確定真相。
“鄭廷老婆跟斐納關系匪淺,在達爾夫也經營了十多年,資源人脈也不少,怎麽會突然這麽衝動?”賀行舟直覺裡面還有事被他們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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