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上,翻閱起關於畫作背後故事的手冊,右手無意識敲擊著拐杖手柄。
岑越辭看得出神,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嗨,這位先生,有沒有興趣交個朋友。”說著遞過來一張名片。
岑越辭抬起頭看了一眼來者又低下頭繼續看手冊,“沒興趣。”
“先生,我們這麽有緣,真不交個朋友。”對方孜孜不倦推銷著名片,名片上端正地寫著私人偵探薑科,下面留了一個號碼。
第67章
“我不和審美差勁的人交朋友。”岑越辭這才放下冊子,眼裡泄露出笑意。
審美差勁的人十分反對這句話,眉毛一揚又被岑越辭忽視,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冊子隨意看了兩眼:“rita女士的畫作介紹?在家裡還沒看夠大老遠跑來這裡看。”
“別耍貧,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說正事。”
薑科見周圍沒什麽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說道。
“鄭廷被抓後供出不少虧心事,阿明在查證估計今晚你就能看到清河灣項目的前因後果。至於幕後那隻手最近沒什麽動靜,唯一奇怪的是達爾夫明明被踢出了城投事建,最近有風聲傳出即將啟程來考察的科爾曼考察團屬意達爾夫集團,上面似乎在猶豫,畢竟達爾夫背後還有母公司FG撐腰。”
岑越辭半閉上眼,冷聲道:“我把鄭廷留到現在,就是為了讓達爾夫避免這趟渾水,沒想到還有人樂於助人。”
周首事件發生後派來保護他的人一刻不敢松懈,很快查到鄭廷的罪證,他引而不發是想把這件事在最合適的時間爆出來,發揮出最大的價值——讓達爾夫低調起來,被排擠出這場遊戲。
“看來暗中窺伺達爾夫的不止一兩家,你有得忙了。除了這個還有個事,賀榮勝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在查六年前你在江城做的事,葉戈雖然及時放出煙霧彈,恐怕……你當年做的事已經暴露了。”說到這,薑科不得不感歎一聲:“兜兜轉轉還是和賀行舟在一起,可見你這審美也不怎麽樣!”
薑科在電梯裡遇見岑越辭就想說的話總算是說了出來,心裡舒服了,翹起二郎腿隨意問道:“你親自排除了賀行舟的嫌疑,人家願意為了你改變做了幾年的局,簡直情深意重。但賀榮勝的嫌疑呢,你打算怎麽辦?讓賀行舟大義滅親?”
“賀榮勝的嫌疑可以洗清了。”他聲音低沉,姿勢挺拔,薑科也擺正了姿勢,可惜維持不到幾分鍾又陷在沙發裡。
“理由。”
岑越辭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薑科,薑科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起身招手示意工作人員過來低聲一番耳語,然後在工作人員狐疑地目光中拉著人去到走廊盡頭靠裡的一間休息室。
等岑越辭進去後,薑科反鎖門後又將簾子拉上,重新坐回岑越辭的旁邊。
對他的小題大做岑越辭習以為常,私人偵探的職業病。
薑科和岑越辭多年交情,岑越辭在想什麽他也能猜到幾分,“別腹誹什麽小題大做,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你心裡沒數?也多虧賀行舟不知道你的身價竟然不帶保鏢亂跑,要不是我也在這裡出差替你們抹掉尾巴,我保證你走不出機場。“
岑越辭任性地跟著賀行舟來時已經知道這個節骨眼出行多麽不理智,可他還是一意孤行來了,為了彌補當年遺憾,賀行舟並不知曉的遺憾,能來這裡住上幾天,他已經感到滿足。
“我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和所有人都成為朋友,也不可能不去其他地方。想要我的命也得有命來拿才是。”
薑科聳聳肩,“我說服不了你。”他重新觀察照片,看得非常仔細,試圖從上面找出蛛絲馬跡。
岑越辭取下眼鏡捏了捏眉心,“這張照片是賀嘉南的籌碼,他說是從賀榮勝手裡拿到的。”
“賀嘉南。”薑科在腦海裡搜索賀嘉南的資料,“賀榮勝選出來的傀儡?他想幹什麽。”
“棋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坐山觀虎鬥。”岑越辭捏著眼鏡腿,臉上帶了點笑意。
薑科一看他笑知道他心裡有數,話題回到照片上,“照片上只能看出是間倉庫,也沒有任何物品,對方一定湊得很近拍攝,連你戴的圍巾logo都能看清楚,這一定是凶手留下的。”
岑越辭點了點頭,認同他的看法,“在照片右下角的位置,我的靴子鞋帶中間,看到了什麽?”
薑科的視線落到那雙沾滿灰塵和泥土的靴子上,驚呼出聲:“是子彈!”
他湊近觀看,果然沒看到熟悉的標記,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乾澀:“竟然真的沒有c字母,綁架你的果然是兩波人,你的感覺是對的。”
薑科頭皮一陣發麻,不由得佩服起岑越辭身處危險之中仍然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和理智,可是……他轉念一想:“這也無法洗清賀榮勝的嫌疑,甚至這張照片更加證實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
“為什麽我們都會認為賀榮勝的嫌疑最大?”岑越辭提出另一個問題。
薑科順著他的思路說出自己的看法:“第一,他曾經拿槍威脅你離開賀行舟,有動機。第二當年你去江城出差是臨時安排,沒幾個人知道你的計劃,偏偏在機場遇到了賀榮勝的秘書。第三是賀家危機,賀行舟態度強硬並不接受賀榮勝的安排與齊家聯姻,從後面事態發展來看,當年你和賀行舟吵架那段時間,賀齊兩家已經暗中合作,賀榮勝心裡著急於是趁你到陌生城市直接綁架你,只是沒料到還有另一批人早已埋伏好等著你,兩波人目的一致互相幫忙才能在江城將你帶走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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