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科的推測合情合理。
這是薑科從僅有的線索中分析得出,當年的綁架讓人猝不及防,他們身處達特利消息滯後,如果不是費恩家族以岑越辭的命威脅岑紹安,所有人都不知道岑越辭的竟然真被綁架。
事發後又發生許多變故導致他們沒能第一時間展開調查,失去許多線索。
這麽多年過去,幕後凶手竟然又出現了,堂而皇之地借著鄭廷的局混入其中卻僅僅是為了說一句‘主人向你問好’。
“你說的幾點懷疑都合理,唯獨漏了一點,費恩家族的人為什麽會和賀榮勝合作。”賀家在厲害,也僅僅是在榕城有些地位,而費恩家族的發家史可以追溯兩百年前,經營多年的老牌貴族與搖搖欲墜的賀家兩方達成合作可能性極低。
岑越辭更加傾向於幕後凶手故意引導他們推斷出這個猜測,從而看他會如何選擇。
薑科不讚同他的看法,“岑大哥當時步步緊逼,費恩家族走投無路選擇和賀榮勝合作,賀榮勝的人提供你的消息,費恩家族負責動手,你不能否認這個可能性。“
“賀榮勝商場沉浮幾十年,不會輕易留下這麽大的把柄,他知道合作的是費恩家族肯定會去查對方跟我的恩怨,那麽我的身份也很容易猜到,他想要保住賀氏反而不敢輕易動我。”賀榮勝雖然有諸多問題,但對方重視賀氏集團不會做出過激行為,這一點上岑越辭反而相信對方什麽都不知道。
薑科放下照片,沉思片刻問道:“不僅僅是這個原因,一定還有其他的你沒說。”薑科覺得這個理由非常勉強,賀榮勝完全可以一不做二不休,真出了事人又不是他殺的,完全可以推給費恩家族的人背鍋。
岑越辭敲了敲沙發,“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垂下目光,語氣淡淡。
“綁架你的人對你心思不純,對嗎?”薑科突然出聲道。
岑越辭猛地抬頭看向他,薑科不需要他回答,從他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中得到了肯定答案。
“陸詢知道你立下遺囑來找過我哥,問為什麽你回達特利開始縱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接受那些追求者的邀請出席宴會、出席一些從來不屑參加的場合。我哥開玩笑說你是為了岑大哥的壓力也是在找一顆真心。陸詢是聰明人,他選擇了及時退出保持朋友身份,所以後續你反而和他接觸得多一些。”薑科一邊說出推測一邊打量岑越辭的臉色,岑越辭依然坐得挺直,抿著唇,看不出任何情緒。
“阿辭,你在懷疑身邊的人對嗎?你在一個個比對他們的腳步聲、語調、習慣和射擊動作,然後一一排除嫌疑。所以你才說不會是賀榮勝。”
他說完,室內沉默許久,岑越辭才打破寂靜。
“我還不至於疑神疑鬼到這個地步,的確有些接近我的人我懷疑過。”岑越辭並不否認他對接近他的人的懷疑,那時也僅僅是擔心岑紹安的安危,預先避免部分風險。
薑科撐著頭,一副你繼續的樣子。
“初步懷疑賀榮勝是因為我在榕城談得上敵人的只有他,你剛才說圍巾上的logo拍的很清晰,你仔細看看logo,是不是很眼熟。”岑越辭對綁架案知之甚少,僅僅是靠著被綁架時的細節推斷出還有另一人,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的觀點。
賀嘉南提供的照片讓他思緒大亂,並不是賀嘉南以為的他高興找到了證據,而是照片證實了他一直以來的猜測——當初的綁架果然有兩波人參與其中,派周首來殺他的人裡一定有當年的參與者,所以才會用帶有c字母的子彈來提醒他。
薑科一拍腦袋:“我居然忘了這是你大嫂家的品牌,這是凶手給你戴上的?什麽變態綁架了你還給你戴上圍巾。”
照片上的岑越辭臉上殘留著血跡和泥土,風衣下擺還有枯黃的樹葉,秋天的季節這點衣服抵擋不住空曠的倉庫,昏迷著的岑越辭臉色凍得青白,眼睛被蒙住一無所覺地綁在椅子上。
“當時我昏迷著不知道還被人拍了照,這條圍巾只能是凶手給我戴上的,費恩家族派來的人是雇傭兵,隻負責抓住我威脅岑紹安,不會這麽體貼,而另外一位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摻合了一腳還拍下了照片,照片又到了賀嘉南手裡,薑科,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易地而處,薑科覺得自己肯定要把事情鬧大,直接抓來賀嘉南撬開他的嘴問出照片來源,簡單粗暴直接,可惜不是岑越辭的風格。
薑科捂著眼睛攤在沙發上,歎息一聲:“阿辭,你這個忙不好幫啊。“
第68章
“沒看到照片前,雖然懷疑綁架我的還有一個凶手,但沒有任何證據,連我在倉庫裡藏起來的子彈逃跑時也弄丟了,我一度懷疑我摸到兩枚不同的子彈是緊急情況下的記憶錯覺,直到照片出現,鞋帶裡的子彈和圍巾證實了我的猜測。”
賀嘉南又為何會有這張照片?
岑越辭聯想到那句“替主人問個好。”那個人到底會是誰?
對方已經出手,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更要弄清楚對方的目的是他還是岑紹安亦或是他們兩人。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岑越辭把這件事告訴了薑科,薑科是他的私人律師薑侹的弟弟。
兩人相識多年,是他除了葉成瑜和岑紹安外最信任的人,也是一枚暗棋。
幕後之人如果六年前就和他有交集,肯定已經認識他身邊的人,去調查反而容易引起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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