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辭聽了這話五味雜陳,尤其是提到賀行舟,他曾在年輕時義無反顧要將人帶回去,向所有人炫耀他找到了終生伴侶,只是結果並不好。
“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身邊什麽樣的人沒有,陸詢,我們可以做很好的商業夥伴。”
“商業夥伴我有很多,但心動的人,只有你一個。”
他越是紳士,岑越辭越愧疚,他不願意在感情上給人希望。但陸詢又將追求人的度拿捏的恰到好處,體貼又風趣,岑越辭實在難以對著這樣的人說出重話。
半晌才微微歎出一句:“陸詢,我沒辦法也沒時間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已經做不到了。”
他摸著胸口,聲音苦悶。
陸詢並未打算放棄,“沒關系,我可以等,等到你覺得能夠接受為止。”
“你在浪費時間。”
“我不是賀行舟,我也願意等。”陸詢挽起袖子,繼續削著蘋果。
岑越辭聽他說起賀行舟,微微仰起頭,自嘲不已。
一想到賀行舟,他就會想起記憶裡可愛的老頭子,電話裡讓他趕緊帶人回去看看,甚至吵著要偷偷來榕城和賀行舟見面。
而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他與外公的最後一面,還是兩人因為他在榕城的安全問題讓他回去,他卻一意孤行繼續要待在榕城,待在賀行舟身邊。後面的電話聯系中,多半也以吵架為主,最後還是拗不過他,同意他帶人回達特利。
他計劃了許多日程,也選擇如何將賀行舟介紹給家人朋友,計劃卻趕不上變化,他最愛的兩人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岑越辭咳嗽起來,一旁的儀器發出滴滴聲,他知道此時的情緒不對,可就是控制不了。
陸詢嚇了一跳,立刻輕拍著他的背,關涵也跑了進來,觀察著岑越辭的狀態以及儀器上的數據。
第24章
又是一番手忙腳亂,岑越辭累得睡著了。
關涵打量著他睡夢中緊皺著眉頭,睡的也不安穩的樣子,將燈調暗了許多,才關上房門出去。
陸詢在外面等候著,他朝陸詢使了個眼色,帶著陸詢走到陽台邊,沉默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陸詢即有幾分驚訝又早有預料,“他透露過還是?”
“我原先以為他鬱鬱寡歡是放不下賀行舟,事實證明他也的確沒放下過,前段時間我看著他感覺情緒好點,也主動來醫院檢查,但後來我發現他的配合只是為了我們,他自己卻是絲毫不關心。”
關涵觀察許久才確定下來,他不怕岑越辭不配合,不肯來醫院,他怕的是撐著他的那口氣沒了,那股勁散了。
陸詢過了一會才開口,“是因為賀行舟,他見到賀行舟,或許兩人間的誤會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醒來時想見葉成瑜,才會讓我不要在浪費時間。”
他掏出手機,遲遲按不下那一串數字。
關涵疑惑他的動作,卻並未開口詢問,他是知道陸詢對岑越辭的感情的,只是很少主動問起。
陸詢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他望著樓下大院裡來往的人群,嘲笑道:“沒想到我才說了我不是賀行舟,半小時都沒到,我就要聯系他,讓他來見我的心上人。”
“你——”關涵瞧著他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們不想見到賀行舟,但阿辭想見他,其實我早有感覺,你知道他回來前連遺囑都寫好了嗎。”
“遺囑?”
陸詢點點頭,“我認識他們家信托基金的代理人,偶然聽到的,估計我是除了他的律師第二個知道的。我還以為是他早做打算,畢竟他一直不喜歡待在商界,如今聽你這麽一說,我擔心他根本沒打算回去做手術。”
關涵面色凝重,真是如此的話,阿辭會不會根本沒想過從手術台上下來?
這個念頭一起,他也顧不得岑紹安的囑托,恨不得立刻找來賀行舟,唯有他估計才能讓阿辭找回些求生欲望。
關涵能想到的,陸詢也能想到。
他最終還是按下了那串數字,早在他對岑越辭動心時,就已經知道有這樣一位特殊的人在岑越辭心裡,牢牢佔據著他的心,旁人在努力也無法在他的心底砸出一點水花。
陸詢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他是否正確,但……他也無法放任心上人抱著死志面對最凶險的手術。
*
賀行舟來的很快,陸詢看向他手裡提著的食盒,也將自己的食盒遞給小王,小王面對兩份食物一視同仁,都拎著拿了進去。
岑越辭還沒醒,小王很快就出來了。
陸詢看向一旁的椅子,示意賀行舟坐下。
賀行舟從接到電話就急慌慌跑了上來,和葉成瑜打得那一架導致一張俊臉成了豬頭,看著有幾分喜劇,絲毫不想人們口中狠辣老練的賀總,陸詢不太能理解冷靜自持的岑越辭怎麽會看上賀行舟。
衝動易怒還急躁,和岑越辭謀而後動的做事風格差太多,無論哪一方面,陸詢都覺得兩人並不搭。
但他也深知感情的事,不是幾句搭不搭就能概括清楚的。
賀行舟現在對岑越辭身邊的人十分小心翼翼,唯恐失去站在這裡的機會,語氣中也帶著些自己都沒察覺的惶恐不安:“他怎麽樣了。”
陸詢對輸給這樣沒有氣度的情敵有些不高興。
只是他混跡商界多年,這點不高興被他很小心的藏在心裡,他抱著雙臂,淡淡道:“剛醒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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