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口,另外一位喝的半醉的青年也滿臉歉意,“實在對不起,我們只是氣不過你跟葉成瑜耍著賀哥玩,才叫人教訓一下你們。”
他看賀行舟臉色不善,立刻解釋了一句:“但是也沒多嚴重,只是在警局裡扣留了一晚,第二天他和葉成瑜就離開了。”
賀行舟完全不知道發生過這件事,他了解陽禮衝動講義氣的秉性,一碼歸一碼,還是冷了臉色,“誰讓你們去的。”
“賀哥,我們也是一時氣不過,他跟葉成瑜也沒吃什麽虧,本來想要攔著他們離開,後面我們也讓他們走了嘛。”
陽禮自知理虧,但心裡依舊覺得委屈。
他也是為了賀哥的名聲!
岑越辭從聽到他承認,就止不住在咳嗽,咳到最後連力氣都在滿滿遺失。
他咬住舌尖,強行忍住咳意。
他感覺全身忽冷忽熱,積壓多年的怒意和莫名的悲切席卷著他。
岑越辭緊繃地神經哢嚓一聲斷了,手裡的拐杖滑落,跟著人也倒了下去。賀行舟眼疾手快將人扶住才避免他額頭撞在桌角。
屋內的動靜有些大,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所有人都聽到了但沒時間理會。
懷裡的人滿頭大汗,臉上泛著不正常的嫣紅,賀行舟伸手搭在他的額頭上,燙的嚇人,他將人半扶半抱到沙發上,周圍站著的人也圍了過來,手忙腳亂想要幫忙。
岑越辭想撐著起來,眼前卻一陣發黑,身上各個器官仿佛都在叫囂著,心臟傳來的絞痛讓他的意識陡然清醒了兩分。
賀行舟眼睜睜看著他唇色開始不對勁起來,幾乎吼叫著讓人打急救電話。關涵說過的話以及岑越辭前段時間躺在醫院裡毫無生氣的樣子和眼前的岑越辭重疊,他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緊,差點喘不過氣來。
岑越辭緊緊扣著賀行舟的肩膀,朦朧的視線中他找到了陽禮的方向,“你以為……咳,你口中的只是為賀……賀行舟抱不平……”
“別說話了,岑越辭,醫生就在路上,有什麽之後再說。”
”耽誤的那晚……咳咳……讓我連我外公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他生前一直……在等著我回去。”
岑越辭耳邊幾乎什麽都聽不見,他強撐著將壓在心裡的遺憾說了出來,仿佛多年壓抑的痛苦也消失了大半。
身體的痛感被無限放大,他咬肌陡然繃緊,唇角也溢出血絲。
岑越辭再也堅持不下去,任由意識昏昏沉沉,垂落的手臂砸在賀行舟的身上,發出一聲悶響,他累了太久,太想安安靜靜歇息一會。
賀行舟見到血跡,立刻覺得腳底有股寒氣往上蔓延,凍結了他全身的血液。
昏迷中的岑越辭感到十分難受,手也無意識按壓在心臟處,悶聲咳嗽著,嘴角的血跡循著蜿蜒曲線滴落在襯衣上,砸出一片鮮豔刺目的血花。
賀行舟雙手僵硬,他感覺懷裡的人呼吸都輕了許多,心慌的厲害,薄唇也顫抖起來,“岑越辭?!”
一群人是尋歡作樂的高手,讓他們急救紛紛手足無措。
還是徐立震住了場子,讓人聯系醫院,又讓陽禮打電話問救護車什麽時候到,他自己跑到門口去外面找人來,正好遇見帶著人過來的小王。
小王雖然不認識出來的人,但見徐立慌亂的神情,意識到裡面出事,加快步伐跑了進去。
小王看見岑越辭唇邊的血跡,臉色更加難看,連忙上去將岑越辭的手拿開,“賀先生,麻煩你先松開,岑先生的情況需要趕緊急救。”
小王是專業的護工,但也不敢輕易挪動岑越辭,只能用專業的手法防止他嗆住。
“岑先生喝酒了。”
離得近,岑越辭身上的酒味不用聞都能知道,小王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臉色難看到極致,“你們知不知道岑先生下個月要做心臟手術。”
賀行舟酒意完全清醒過來,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半個小時前,他揪著頭髮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很快地,救護車便來了,此時岑越辭身上的襯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血跡也暈染開來,看著醫生的動作,賀行舟站在一邊,大腦一片空白。
他到底在幹什麽?
他到底幹了些什麽?
小王跟著上救護車時,賀行舟也下意識跟著上去被小王面無表情攔住。
“賀先生,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但我想岑先生身邊的人可能不太想見到你。”
小王已經聯系遠在千裡的關涵,關涵一邊跳腳一邊立刻安排醫院準備急救,同時購買最快的航班趕回來。
在得知岑越辭是和賀行舟一起,還喝了酒,哪怕是關涵都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救護車很快開走,賀行舟眼看著車子匯入車流,朝著醫院方向開去,脫力一般坐在酒吧花台邊,坐在地上的時候他才感覺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
深冬季節裡臉上的汗水混著眼裡的熱意大顆大顆滴落,他捂著臉,靠著花台坐了許久。
第22章
到了醫院岑越辭直接被推進了急救室,關涵的師弟宋霄早已等在手術室門口。
他拿著岑越辭所有的病歷單快速的再次過了一遍,見到人後立刻跟著進去開始急救。
小王一個人坐在急診室走廊外等著,不一會兒,岑易然舉著手機小跑了過來,手機上還亮著通話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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