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醒川低頭看了眼腰前的手,一言不發地繼續騎,將近一刻鍾後才將人載回賓館。下車時凌意腿軟得像面條,踩在地上還在發飄。
“你平時都開這麽快啊?”
“快嗎。”
“這還不快嗎?”他瞠目結舌的同時又憂心忡忡,“這種速度要是跟誰碰一下,非摔得頭破血流不可。”
肉包鐵當然危險,追求的就是危險的刺激,厲醒川跟他無法溝通。
等站在賓館門口,凌意傻了眼。
“嘉年華?”
一看醒川都快走到樓梯口了,他忙不迭追進去,“怎麽不找個好一點的地方。”
“明早你不用回去?”
“……要回去。”
不僅要回去,還要起個大早趕在家裡人起床之前回去。
“我懶得送你。”所以住近處方便。
“那我明早走的時候小聲一點,你不用起來了。”
新換的房間在三樓,的確比之前的小了不少,不過也乾淨一些。一打開門,撲面而來的不是塵味而是暖空氣,看來空調起碼是好的。前台收了錢事辦得不錯,嶄新鋥亮的不鏽鋼熱水壺正咕嘟嘟冒白汽,旁邊還有一摞一次性紙杯,估計是猜到他嫌棄這兒的玻璃杯。
進屋以後厲醒川即刻脫外套洗手洗臉。彎腰接水時,腰被人從後面猝不及防抱住。
“醒川,你是來找我的吧。”
抬起頭,從鏡中看到一張依戀的側頰。才回家這麽兩天凌意似乎就瘦了,下巴更削尖了些,鼻翼脫了點皮。
厲醒川由他掛在身上,照常低頭洗臉,熱水順脖頸流進前襟,“不找你找誰。”
語氣漫不經心。
凌意調整了一下位置,氣息透過毛衣沁到他背上。方形鏡裡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從正面只能看到兩雙手、弓著的背。
“你怎麽這麽好。”
好到大年夜因為一通無言的電話趕到這裡。
洗完臉厲醒川不願用毛巾,轉身將後腰抵在陶瓷水池邊,水滴懸在下頜。凌意望著他,望了一會兒後,嘴唇驀地貼上去,一點點吮盡他下巴上的水。一寸一寸,慢慢往上,沿胡渣吮至嘴角,到這裡就止步。
厲醒川既不阻止也不迎合,兩隻手撐在水池兩側,雙腿一前一後曲著,背向後微彎。
因為個子不如他高,凌意得微微踮腳,腰從毛衣裡露出來,怕失去平衡便將雙手掛在他脖子上。吻完下頜又去吻喉結,身體慢慢向前傾,吻到最後兩隻交纏在醒川頸後的手已經抵住鏡子。
漸漸的,厲醒川不再那麽冷若冰山。他雙手從凌意的背摸下去,不輕不重地攬住裸露的腰。
“不冷麽。”
說話的時候他喉結在柔軟的唇間上下滑動,凌意含住不松,然後輕輕搖頭。
的確不冷,凌意的腰溫度不低,凹進去的小腹更是發燙,肚臍處輕輕起伏。厲醒川覺得如果自己真使勁,手裡的腰也許輕易就能折斷。
他虎口掐了一下。
凌意輕喊:“疼。”
說話時有淺淺薄荷香氣自頸間浮至醒川鼻間,很清冽。
等所有的水吻盡,凌意抬眸看他,不言也不語。厲醒川頭一回產生一種招架不住的感覺。凌意不知道醒川早就親過自己了,還以為他不肯邁出那一步,因此也不提要求。
但其實沉默也是一種要求。
厲醒川不想在這種地方做。雖然凌意不在乎,但他不想讓凌意覺得自己沒把他的第一次當回事。
他伸手擋住凌意的眼睛,“別纏著我,讓我吃點兒東西。”
凌意似乎失望,十指握住他的手拿下來,雙眸直直撞進他瞳底深處,“你餓了?”
厲醒川確實餓了。
兩人回到房間,他一一回復老師、長輩的新年問候,凌意就把飯菜一樣樣擺出來。吃完飯他又去衝了個澡,再出來時見凌意背對自己跪在床上,一點一點展平格紋床單上的褶皺。
他倚在門邊沒作聲。
鋪完床凌意又去套枕套、被罩,短短幾分鍾就將賓館的床變了個樣。跟白床單比起來,從家裡帶來的這套要溫馨得多,還沒睡上去已經讓人心生倦懶。
一扭頭見到他,凌意說:“你在椅子上先坐一下,我馬上好。”
厲醒川沒去坐,“你出來跟阿姨說了沒有。”
“沒有。你呢,怎麽跟厲阿姨說的?”
“說思昀病了。”
凌意聞言斂著眸笑,雙手將被子抖開,白細的腰再度露出來,“大過年的咒他得病,難怪他會給你打電話。對了,你哪天回去,要不要多玩幾天。”
“你們這兒有什麽可玩的。”
“怎麽沒有?”
“有什麽。”厲醒川不緊不慢。
凌意沒回頭。他手抻著被套兩個角,胳膊打得很開,輕輕把被套抖成一個平面,“我啊。”
房間裡默然半晌,厲醒川再開口似乎不感興趣:“你有什麽可玩的。”
凌意滯住:“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不想試。”
凌意一聽,賭氣放下被子,回頭髮現厲醒川正看著自己,眼神波瀾不驚。他扔開被子撲過去,整個人跳到醒川身上,仰頭望著他,“你試試。”
厲醒川匆忙把人接住,身體向後一退,背咚一聲撞到窗棱上。他蹙起眉:“不怕摔?”
“你不是接住我了嗎。”凌意眼神很固執,話說得還算委婉,“醒川,咱們睡覺吧,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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