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緒不想聊這個話題,問竇遙到底哪天去外地讀書。竇遙低聲說:“快了。”
“那不是很好嗎,幹嘛一副不想去的口氣。”
因為有人本該讀完高中,有個比現在好得多的前途,卻間接因為自己輟學了。竇遙呼吸有點沉:“錄取我的大學很一般。”
“有的讀就不錯了,挑三揀四。”李緒冷冷地懟他,“很多人想讀還讀不起。”
“你呢,”竇遙問,“你想不想讀。”
李緒轉過身:“不聊了,師姐還在等我,有空再說吧。”
“嗯。”
掛斷電話其實李緒有點後悔,後悔沒問竇遙在忙什麽,為什麽不提見面的要求。
他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總是不肯先服軟,寧願憋得五髒六腑都發疼也不肯把那些話說出來。
那頭的竇遙收起手機開車繼續去看房子。晚上回到家他還要收拾東西,還要跟父母做財產切割,事情千頭萬緒。
這幾天付萍就差拿割腕威脅他了,但沒起到什麽效果,他鐵了心要跟她斷絕關系。竇志康夾在當中裡外難做人,被迫把律師請到家裡來立遺囑,盡可能多給兒子留東西,也算保全父子之間的感情吧。
很晚竇遙才忙完。
他把車開到李緒住的單元樓附近,坐車裡遠遠望著那間臥室的燈光,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夜。
第66章 沒法再撒謊
接連好幾天沒收到竇遙的消息,李緒倒是沒慌,畢竟他自己也挺忙。
就有點不習慣吧。
從認識到現在,這麽多年一直是竇遙跟在他身後,不管上學放學還是周末放假,除了下棋,他的私人時間幾乎都被這個名字佔滿了。現在竇遙大概在準備讀研的事,所以抽不出空來敷衍他這個男朋友。
也行,不見就不見,反正他不在乎。
拜完師以後黨維力提了幾點要求:一,每周去家裡練棋至少五天,每天四小時起步;二,半年後才能以黨維力徒弟的名義參加商業比賽;三,將來棋院開張他要拿五成股。
“簡直是明搶。”和李緒一起去看鋪面的路上,孟函文氣憤地說,“姓黨的一不承擔房租水電,二不親自帶學生教棋,坐在家裡喝幾杯茶就想拿走一半的錢。”
天有點陰冷,李緒昨晚睡得不算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臉色看起來就比較冷淡。
“那天你還讓我講話放尊重點。”
“我也沒想到他這麽過分呐。”
“隨便吧。”他聲調淡淡的,“在商言商不算過分,何況你也說了,全國沒幾個九段,將來棋院真開了學生大多數都是衝他的名字來,他能允許我們打他的招牌已經是給我們面子。這面子給誰不是誰,憑什麽給我們。”
“這倒也是。”
孟函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過這個彎,心裡沒那麽不舒服了,又開始期待棋院開門的那一天。
“走,我們再去三中旁邊看看,那邊人流量比實驗小學大。”
被她拽到自己的母校附近,李緒神情依然是懶懶的。
“你說我們是選西門還是選南門?”
“南門常年不開,一般的學生不從那邊走。”
孟函文打趣:“那二班的學生呢。”
二班的不知道,缺德的會帶著瘸子翹課,從那個門翻出去。
“李緒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喔,戀愛才多久啊,按道理說不應該老是吵架吧。”
他插兜,繃著臉,“沒。”
“這我就聽不懂了,沒有心情不好還是沒有吵架?”
不想接這個話題,所以他木木地回:“還看不看了。”
“看看看。”
孟函文笑著把人往西門旁邊的某間商鋪推,結果在離那還有三四米的地方,兩人都頓住腳步。
竇遙就站在裡面,在跟什麽人說話。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中長款大衣,圍著灰色羊絨圍巾,臉色淡漠。
李緒微微擰了擰眉,嘴唇閉緊又松開,叫了聲竇遙。轉過頭來看到他,竇遙靜止了一兩秒,然後朝他走過來。
“師姐。”
竇遙跟孟函文打招呼,對方微微一笑,轉身識趣地走開兩步:“我先看看這地方多大。”
“我讓負責人帶你逛逛。”竇遙回身叫來剛才跟他說話的那位,“誠哥,她是我朋友,想租店。”
“行,沒問題,美女你跟我來。”對方熱情地把人領了進去,留下他們倆獨處。
李緒腳在地面輕踢了一下。
竇遙低眸,握了握他兩隻手,感覺他手指冰冰涼涼的:“你穿太少了。”
“又不是沒暖氣。”
“路上冷。”
李緒側開臉:“沒見你自己多穿點,有什麽資格說我。”
竇遙把圍巾取下來繞到他頸間,厚實的面料襯得他的臉更加小巧。感覺到上面溫熱的暖意,李緒終於還是沒舍得拒絕,只是用手不自在地壓了壓。
剛剛清退出來的店面空無一物,冷風穿過還是比較冷的。
“我跟師姐來詢價。”他淡聲,“不用給我們打折,該多少就多少。”
“算我入股。”
“沒這個必要。”
竇遙看著他:“跟我客套?”
“跟你有關系嗎,你爸媽的便宜我不想佔。”
“是我的。”
李緒抬眸,眼底微微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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