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雲嵐卻沒有什麽評語,也沒有拎著喇叭叫重新開始拍,而是盯著屏幕回放剛才那一幕。
當洛嶼撲上去抱住顧蕭惟的時候,盛雲嵐仔細來回地播放,像是在確定什麽。
過了足足十分鍾,黃嶺就這麽不尷不尬地被吊著,難受得要命,一低頭又看見顧蕭惟和洛嶼奪命二人組,黃嶺真的想尿了。
但是導演不發話,沒有人把他放下來。
洛嶼無聊地蹲在地上撐著下巴,朝顧蕭惟使了個顏色,意思是要不我們去看看到底什麽鏡頭讓導演琢磨這麽久吧?
顧蕭惟點了點頭,走過來一把將洛嶼拽起,正要走向導演,但是盛雲嵐卻拿起喇叭咳嗽了兩聲。
喝水的、趁著空檔刷手機的、聊天的都人都停了下來,看向導演的方向。
“這一幕就從陸屏楓那句‘我沒揍他’往下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一句不是劇本裡台詞吧?是顧蕭惟對洛嶼說的吧?”
“我明白了,這就是導演要的效果。你們沒聽見剛才莊河喊的多麽慘!”
“最重要是溫煜馳撲上來抱住陸屏楓的時候,陸屏楓回頭那句‘我沒揍他’特別有安撫意味。就能體會到……溫煜馳對於陸屏楓來說,和世界上其他人相比是不同的!”
聽到導演的要求,顧蕭惟和洛嶼只能繼續往下演。
但台詞不同了,兩人互相商量了一下怎麽過度。
看著正在說話的兩人,半空中的黃嶺著急得厲害,“要不……要不先放我下去上廁所吧!我真的著急了!”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洛嶼對著黃嶺非常禮貌且溫柔地一笑。
但黃嶺卻頭皮發麻,“導……導演……我想下來……”
誰知道顧蕭惟抬起手說:“導演,我們這邊商量好了,可以繼續往下拍了!”
盛雲嵐也是進入狀態之後就很難停下來的人,他對著喇叭說:“那個莊河,再忍一下。很快就能下來了。”
說完,所有人各就各位,攝像機推進,無關人員撤離拍攝范圍。
黃嶺只能含著淚,繼續被吊著。
一切從溫煜馳抱住陸屏楓那一幕往後繼續演。
“我沒揍他。”陸屏楓向後看著溫煜馳說。
“本來你想揍他就揍了。但我想了一下,真給他揍爆了,就沒人回答我們的問題了。剛才他嚎那麽大聲,島上他的同夥應該聽到了吧。如果是我,就會當作他已經被乾掉了,不會花力氣來救他了。”溫煜馳看向莊河,用匕首敲了敲他的腳背,“你真的以為我們不知道島上的規則嗎?”
莊河顫巍巍地說:“你們……你們知道?”
“不就是繼承人大混戰嗎?N多個人裡只能活一個。或者……殺掉我也可以出去。但你要搞清楚,為了繼承權而殺人,你確定到最後活下來了,繼承權成立嗎?”溫煜馳提醒道。
“其他人叫你單獨出來找我們,說明沒拿你當夥伴,而是投石問路的那塊石頭而已。”陸屏楓瞥了他一眼。
莊河心裡早就有這種感覺了,只是還抱有一線希望罷了,“我說!我現在告訴你們!在島上的還有莊竭的養女莊飛飛,莊竭的外甥丁稟,侄子莊超!另外還有秘書秦臨!”
溫煜馳頓了一下,“什麽?還有秦臨?他不是秘書嗎?怎麽也有繼承權?”
“他辛辛苦苦照顧了我伯父那麽多年,打點他那些藝術品收藏……在我叔叔心裡他肯定比我們這些人頂用啊!”
陸屏楓垂首一笑,“頂用的下場就是被扔到孤島上玩大逃殺?”
莊河愣了一下,好像是這麽個道理,秦臨跟著莊竭那麽多年,勤勤懇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真的給人家繼承權,直接送他一幅畫不就得了?
“所以……秦臨也要來殺我?”溫煜馳好笑地問。
莊河搖了搖頭,“秦臨不同意,他主張大家聯合起來,找到你們倆和談,讓你們交出解藥!”
“交出解藥也沒用啊。你們有至少五個人,我們只有兩份解藥,救誰?”溫煜馳笑了,“避免你們自相殘殺最好的辦法就是聯手殺了我……”
說完這句話,溫煜馳愣住了,他看向陸屏楓的方向,忽然明白了什麽。
“陸屏楓……這……這也許就是莊竭真正的目的……”
“什麽?”陸屏楓看了過來。
“我對你是不是很重要?”溫煜馳問。
陸屏楓的眉頭皺了一下,“我不知道重要的意義,但比起島上其他人,我更樂意與你在一起。”
溫煜馳的拳頭握了起來,陸屏楓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重要是什麽意思,但他只會讓他認可的人活下來。為了保護溫煜馳,他就要與那些繼承人們對抗,甚至和他們性命相搏。
殺戮也將由此而起。
也許,陸屏楓會為了保護他而成為死亡的執行者。
這就是莊竭想要的——一個創造死亡的畫家。
溫煜馳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等等……自己忽略了什麽……
“莊河,剛才你奪我匕首的時候,我覺得你好像是用左手的啊。”溫煜馳抬起眼來。
“我……我是比較擅長用左手……那又……那又怎樣?”莊河說。
“那又怎樣?你還記得那個穿著白色紗裙的女學生嗎?她的名字叫謝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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