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琛垂下眼簾,長睫毛忽閃忽閃,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祝黎川抬起不聽話人的下巴,說話的語氣不容得人拒絕,“看我,是誰?”
被迫對上祝黎川幽深的雙瞳,裡面黯然神傷,心煩意亂各種情緒纏亂交織,那一瞬間,程琛的心臟如同被一股無形的手緊緊捏住,令他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習慣性移開眼,回避祝黎川灼熱的視線。
“我是誰?”祝黎川追問。
一遍不回答,便問第二遍。
程琛的手腕被鉗製在身後,越掙扎越疼,“祝...不知道。”
“知道我是誰就行。”瞅著程琛疼得皺眉,祝黎川稍微松了點力,“喜歡我?”
“沒有。”聲音悶悶的,可委屈了。
“不喜歡?”他又問。
“也...也沒有。”程琛扭扭捏捏地回答。
心口不一的表現令祝黎川心尖發顫,看著就想把他壓/在/身/下,狠狠欺負一頓,給折騰出眼淚來,聽他帶著哭腔,嬌滴滴地老實承認喜歡自己的事實。
想歸想,祝黎川終究是舍不得,放軟了態度,輕聲問:“為什麽不承認?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程琛眼尾有點兒發紅,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側過臉小聲地嘟噥了一句:“你又不是沒吃過。”
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的話正好戳中祝黎川的心窩,軟成一片。
他從座位上探過身去,用手臂將程琛拉進懷裡,嘴角泛起一陣漣漪,“也就在床上吃過。其他時候難道沒有把你當小祖宗一樣供著?到頭來居
然還在你朋友面前說我壞話,小白眼狼,就這樣對我沒信心?”
其實祝黎川一開始還有點生氣,但現在更多的是無奈。
他對程琛獨一份的百般遷就,居然換來了一張燙手的好人卡。
看來想讓小朋友徹底敞開心房可能還需要再耐心等一段時間。
在那之前,首先他要幫小白眼狼改掉盲目不自信的壞毛病。
其實早一點也好,遲一點也罷,反正程琛也只能是他祝黎川將要相攜一生的人。
今天能從程琛嘴裡聽到‘喜歡’兩字實屬不易,他不想逼得太緊,無論是自我否定,還是慢慢往他身邊靠,祝黎川都認。
“還有沙發上,地上,浴室...”程琛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著什麽,“還有休息室!”
祝黎川靜靜地看著程琛,“這些事倒是記得挺清楚,小白眼狼。”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先把醉醺醺的人帶回去休息,“喝了酒頭暈,睡會兒吧。”
窗外吹來一陣涼風,卷走了殘留在程琛身上的酒氣。
此刻的他酒已經醒了大半,腦子也能稍稍思考。
他有一個問題想問祝黎川。
然而祝黎川沒說話,他也不好意思開口,隻好閉著眼裝睡。
狹隘的跑車內部充斥著祝黎川身上好聞的味道,不是煙草味,也不是男士香水味,若有若無,縷縷鑽入程琛鼻腔中。
熟悉的氣息令程琛莫名感到安心,仿佛置身酒店的大軟床上,眼皮漸沉,萬千思緒從大腦裡剝離,終是在昏沉的倦意中沉沉睡去。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落在地上,接觸到滾燙的地面,升起一片霧氣,將整座城市籠罩其中。
雨點敲在車窗上,啪嗒啪嗒的。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響起,“小朋友,我也喜歡你,記住了嗎?”
第94章 往後靠一點,別怕有我01
自那日醉酒後,程琛覺得他和祝黎川的關系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真要讓他形容,大概是從每天的大魚大肉變成了清湯寡水的小米粥。
雖然身體自在了,但程琛的心理負擔明顯加重了。
狼來了的故事,程琛聽了不少,祝黎川表現得越是正常,吃一塹長一智的他就越覺得背後有鬼。
但經過他兩天的觀察,祝黎川好像真的沒有背著他搞小動作。
兩人每天的行程大致相同,能隨時隨地在片場看得到彼此,晚上也都是前後腳回到酒店,就算程琛要拍夜戲,祝黎川也會留下來,就算不指導也會站在一旁盯著,根本沒給自己留私人時間。
他有點納悶。
祝黎川沒生病,他的屁股也沒叫疼,但他的合約床伴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性情大變,變得格外清心寡欲,就連口頭上調戲他的次數也明顯少了許多。
在程琛看來,祝黎川此番舉動有點像平時流連於煙花之地,縱情於美色之間的淫/魔惡棍突然有一天說他要放下屠刀,削發出家一樣。
有點胡扯,但又是真的。
程琛鬱悶之余又有點不舒坦,但他總不能主動開口問祝黎川為什麽不和他做/愛,要真問了,不就成他欲求不滿,趕著貼上去勾引祝黎川了嗎?
於是他隻好憋著,暗自琢磨其中因果關系。
他這兩天的戲份基本都是一條過,比往常順利許多,沒被薑澤罵,也沒麻煩到祝黎川。而且平時他也老老實實的,飯給多少吃多少,沒浪費祝黎川一粒米。
祝黎川不可能是生他的氣。
何旭和唐禕找了新去處,好久沒來休息室下五子棋了,就連唯一敢和祝黎川頂嘴的齊科也有事沒在劇組,安排了臨時助理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