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要穿小裙子?
怎麽還要梳小辮子?
怎麽不穿衣服?
...
面對程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為什麽,童年女裝大佬祝黎川並沒有表示有多尷尬,反而還覺得挺有意思,心裡有一種將過往全數分享給伴侶的滿足和愉悅。
尤其是看到程琛一直盯著他才一兩歲時候拍的果體藝術照,還會順便調戲兩句臉皮比較薄的程琛。
兩人有說有笑聊了好久,也不知從哪個話題開始,程琛漸漸沒了剛開始的興致,變得有點寡言,聽祝黎川講故事,也只是漫不經心地哼兩聲。
離祝黎川講完有一段時間了,程琛卻像是還沒走出來,有點出神,一直趴在他胸口沒吱聲,安安靜靜的,喊他兩聲,就下意識地哼出一個嗯字。
時間不早了,本以為程琛是困了,正要把人放下準備睡覺,結果發現懷裡人黑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圓,眉毛緊皺,嘴巴癟癟的,跟受了委屈似的,眼巴巴地望著祝黎川,但又不說話。
“怎麽了?”祝黎川問。
程琛收回落在祝黎川薄唇上的視線,移開眼,低下頭,悶悶地說:“沒什麽。”
語氣裡明顯充滿了失落,還要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祝黎川有點疑惑,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
感受到懷裡人環在他腰間的力更大了,祝黎川估摸著大概是哪句話觸到了程琛的***,可能讓他有點懷念小時候,又或者是想念某位已經過世的親人。
但思來想去,祝黎川提及到的大多是他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情,並沒有提到他父母或者爺爺奶奶。
按理說,程琛聽完應該會覺得又抓住了他的把柄,並以此來威脅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
“真沒什麽?一點都沒有不高興?”饒是情感細膩,宛如程琛肚子裡蛔蟲的祝黎川也有點弄不明白了。
程琛沒馬上回答,只是拿額頭抵在祝黎川的胸膛,無意識地撞了幾下,垂下眼瞼,緩緩眨了一下,似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最後抿了抿發乾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沒有不高興...”
已經把情緒低落表現得如此明顯,就差沒直接寫在臉上了,程琛都還要嘴硬,即使祝黎川是個一根筋的直男,這會兒也該猜到個七七八八了。
認真觀察著程琛臉上的微表情,祝黎川似是想起了什麽,輕笑了一聲,抬起某個生悶氣的人的臉,故意捏了捏鼓起來的腮幫子,輕聲問:“吃醋了?”
‘嘭’——一個個的肥皂泡被祝黎川戳穿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酸的味道。
程琛的心事被發現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躲開祝黎川繼續追究的視線,把頭低得更厲害了,也不說話了,只是偷偷拿手指戳祝黎川的小腹。
祝黎川抓住在他身上戳來戳去的小手,臉上笑意更甚,“真吃醋了?”
祝黎川的再三確認令程琛心裡不是滋味,掙開祝黎川的束縛,委屈極了,嘟囔道:“吃醋就吃醋,你幹嘛說出來?”
“有點高興。”祝黎川再次把鬧小脾氣的人環在懷裡,溫聲細語地哄著他,“這應該是小朋友第一次吃我的醋?”
祝黎川會因為程琛的初戀不是他而吃醋,因為他很在乎程琛,希望擁有他的一切,無論好壞。
同樣,他覺得程琛的吃醋也是出於對他的在意。
“才不是第一次呢。”程琛小聲嘀咕道。
祝黎川更感興趣了,“哦?難道小朋友偷偷抹眼淚沒有告訴老公?”
程琛沒心情和祝黎川開玩笑,低著頭不想說話。
他心裡有點不舒服,在生自己的悶氣。他覺得自己的心眼有點小,但他不知道該怎麽告訴祝黎川。
他明明知道唐禕和祝黎川之間隻存在單純的朋友友誼,不可能會發生什麽,但他聽到青梅竹馬的兩人從小就認識,並且還陪伴了彼此那麽多年的時光,他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酸酸的,漲漲的,也麻麻的。
與其說是吃醋,倒不如用嫉妒來形容此刻程琛的心情。
他也想從小就能與祝黎川相識。
他也想在祝黎川成長過程中,陪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
......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讓人覺得遺憾。
在遺憾的澆灌下,由心裡滋生出來的藤蔓緊緊纏繞著程琛,令他呼吸沉重,變得困難,隨後在枝乾上長出名為嫉妒的花朵。
“你吃唐禕的醋,倒不如吃梁晶的醋。”祝黎川拭去程琛眼角的淚光,好笑道。
程琛的五官都快皺在一起了,難受地說:“梁晶是誰啊?男的還是女的啊?”
“女的。”祝黎川說。
“啊?”程琛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你以前的暗戀對象居然還是女的?”
祝黎川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無奈道:“梁晶是我上輔導班的班主任,那時候每天都能見著她,她還要來我家給我輔導兩小時的奧數。乖,別不開心了。我給你講的只是和唐禕有關的事情,大多數時間我都是一個人,你看你老公像是朋友很多的樣子嗎?你要是嫉妒唐禕,那我是不是該嫉妒你們鎮上其他小孩兒?能和我家小朋友一起長大,真是白便宜他們了。”